正文 第142章(2 / 2)

她的美,美得不真實,朦朦朧朧似仙霧中若隱若現的仙子,眸光輕點,醉了花香迷草香。她的美,是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美。讓人隻想藏在心上,又不願讓人窺視的,不能褻瀆的美。

他一時間醉了,想不出可以用來形容的語言。

她輕靈,秀美,嬌柔,如從虛無飄緲中走來的花中仙子般,看似在眼前,卻不忍用手去觸,仿佛伸手間,她便消失。

似輕柔的雪花,沾手,即融。

似高潔的白蓮,出塵,不染。

她,輕拂過的身姿那麼不真切,如同千萬種花,卻都形容不了她。

而她,又是真實的,她的身上透出書卷氣,盈盈笑語間,她柔弱似水。

恰如夢中人!

而她款步輕移,蓮步生花,與身邊人輕聲低語。

她,莫不是林姑娘,籬煙公主。

閃身躲在樹後,手扶狂跳的心,他的目光卻不能移開。把她刻在心裏才好。

她輕飄飄而過,隻留下一抹清香。

他從姐姐吳貴妃那裏知道,林姑娘是太上皇的女兒,當今皇上的一母同胞的妹妹。而皇上也昭告天下她的公主身份。

那時,他心頭一釋。

她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在陽光下,沐浴親情。

他的心才寬起來,他沒有誤她歸隱一生。

而他,看到了平平安安的她,心中的放不下,也都在一瞬間輕鬆了。

餘光中,看一眼夢中人身旁,那不是依蘭的哥哥雲上璟庭嗎?原來她的心裏有他,似乎兩情相契。

而他深情凝眸,眼裏看她。隻有他堪和她相攜。

長歎一聲。他唯有一聲祝福送予她和他。

呆呆發楞間,吳貴妃轉出來,拉了他袖子,柔聲道:“弟弟,別傻了,你們無緣。”

吳羽清寂寞一笑,移開目光,能看這一眼,心願足矣,緩步和吳貴妃走開。

他的心沒有那麼痛。他早已將一切放下,他可以靜了心,去追求他的花間草香了――歸隱於山水間。

與吳貴妃告別,轉身他去了太上皇的書房。

——戲班看戲

吳羽清看到的正是黛玉,他的夢中牽掛。

黛玉的出現,讓他的心再無牽掛。他的心中淡然。

而黛玉是往宮外方向走去。原是湘雲、睛雯與迎春、惜春四人商議,要下山去戲班看寶釵演戲,約了黛玉,黛玉欣然應允。

而寶玉卻堅決不來,隻一句話,他與她原是兩條路上的人,從此,大路朝天,各走各邊。他不想寶釵再糾纏他,他好不容易才脫離了她。

本是陌路人,一紙婚約困擾了兩家。

終於可以清心,他寧願在木魚聲中,青燈古佛下,度過餘生。在聲聲佛語中,他散曲了怨念,淡薄了情懷。他看到了黛玉的幸福。他看到了璟庭與黛玉間的默契、和諧,他隻默默的祝他們幸福安康。

雖然他還了俗,是為了安家人的心,他的心依然向佛。

黛玉去看戲,璟庭自然不會放心她的安全,當仁不讓做護花使者,而且老尼的話堵在他心間,他得小心才是。

輕提步,上車輦,出京城,會了湘雲諸姐妹,尋路而來。

輕車笑語,一路到了山下小戲班。

這是個城外不大的戲班,常在鄉間演出,深受鄉民喜愛。

露天空場上,用木板搭起的戲台,台後是戲班的妝演間,台上台後,隔著一簾白布。

台下前麵一排,有桌有椅,桌上廉價茶水,一盤瓜籽,桌後坐著幾個身著錦緞的男子。桌後一排排長凳,還有盤膝坐在地上的。

車停在戲班外,老板聞聲出來,璟庭多付了銀錢,包了下場,他們坐在車上看戲。

等在場上,璟庭為車裏的黛玉遮上麵紗,湘雲姐妹也各自了取了麵紗戴上。

她們等著這一場戲罷,暫時清場後,她們姐妹再看。

今天出演的是《西廂記》。

台上崔鶯鶯含羞帶嬌,在紅娘牽線下,與張生私會。崔鶯鶯的娘老夫人雖與女兒生氣,也不得不同意他們的姻緣。寶釵演的是崔鶯鶯的娘老夫人。

“隔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張生眸中光影,讓寶釵神往,何時有人對她這般留戀了,就是在戲中,也不允她一了心願,又聽那崔鶯鶯一句“花落水流紅,閑愁萬種”,道出心中愁悶,直問那“幽僻處可有人行,點蒼苔白露泠泠”,寶釵不勝自悲,她悲的不是黛玉那般賞詩賦詞的愁情,而是,她得不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錢財,富貴,好郎君,就連崔鶯鶯羨人的身段,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