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樣一步步朝著暮消失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約五個街口,然後坐在路邊開始休息。
大半個假期過去了,我幾乎把白天的大多數時間都用來在外麵遊蕩。看著這個早以熟悉的城市景色,心裏會突然覺得空落,無以寄托也無法擺脫。
晚上依然會做奇怪的夢,真得很奇怪。以前同學告訴我在他們的春夢裏永遠都會是裸露的女人,可是在我夢裏不論是不是春夢,一直都隻有暮一個人。
三次見麵,兩次談話,換做其他人,我可能會沒什麼印象。因為盡管我學習成績不錯,可是認人的能力特別差,常常要別人把過去相遇的場麵重新描述一下後才能記起對方是何許人。
我就那樣思來索去,直到暮把車停在我麵前時我才回過神來。
喂!暮把車窗搖下來,探著身子問我,你在這裏幹嗎?
哦......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難道說我這裏等他?
沒事,閑著瞎逛而已!
暮從車裏下來,然後坐在我旁邊。
哎!地上髒呢!我提醒他。
你還不是一樣地坐著。
我是覺得......
覺得怎樣?衣服太幹淨,怕把衣服弄髒?
恩!空氣中又傳來香水的味道,心裏忽然就覺得異常清澈。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香水罷了。
然後暮看向我,問,你真得就隻有這一件襯衫?
我突然有天地旋轉的感覺,臉上的溫度也急速上升,不敢回答不敢麵對,頭也慢慢低了下去。這樣的打擊也太讓我不能接受了。
或許暮看到了我的變化,幾秒鍾後將手搭在我的肩上,然後將我擁到他的懷裏,摸著我的頭說了聲對不起。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最終讓我的心跳無法控製地加快,況且我的眼睛離他的胸口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又看到了他鎖骨性感的線條。
最後,我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直起身子端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繼續待在他的懷裏隻會讓我缺氧昏撅。
你父母是做什麼的?暮問道。
他們...他們都已經過世了。
啊!對不起!
沒關係!反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提起來也不會很難過。你...你又被罵了嗎?
哦!恩?你怎麼知道?
哦!我剛看你一臉怒氣地從寫字樓裏...壞了!怎麼一不小心把這個說出來了。
恩?剛才就看到我了?暮突然口氣一轉,帶點邪氣地笑著問,你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才怪!我是自己無聊走到這裏而已。
啊!暮長長舒出一口氣,說,是啊!又被罵了,能力有限啊!
看著他這樣一個優秀的人說自己能力有限,直接導致了我的自卑情緒的泛濫。以後的日子裏我一直都記得這個畫麵,盛夏陽光傾灑的樹陰下麵,一個衣著時尚的青年和一個衣衫爛舊的窮小子坐在一起,說著什麼。
咦?紐扣釘好了?暮邊說邊伸手過來提了提紐扣的部位。
恩!居委會大媽給釘的。
咦?你好瘦啊!怎麼?培養骨感美啊?暮說完還誇張地掀開襯衫的邊緣往我的胸口望了一眼。
我趕忙抓住領口遮擋住凸顯出來的所謂“骨感”線條。
嗬嗬!害什麼羞啊?暮露出誇張的笑。
我望著他的表情,心裏是及其溫暖的,可以如此近距離地欣賞他,看他潔白的牙齒和微微上翹彎起的嘴唇,純粹是一種享受。
你現在和誰一起生活?
我叔叔他們!
他們對你......
其實我也能猜到暮下麵想說的話,隻是對於這樣一個問題實在是不想去回答。於是我轉移了話題,問,你叫什麼名字?
林暮!你呢?
李銘!刻骨銘心的銘。
哦!看你樣子不是很大,現在做什麼呢?
我?等著開學呢!
讀幾年級?
開學就升高中了!
哦!哪所學校?
一中!
哦?那可是重點高中啊!看來學習不錯嘛!
如果換平時跟我同學一起,我肯定馬上接一句,那是,我還免交學費呢!可是在暮麵前會讓我覺得這種炫耀實在不值得一提。
還行吧!說完我抓抓頭發掩飾心中對於這種誇讚產生的喜悅。
恩......暮發出長長一聲代表思考的聲音。這樣吧!帶你去一個地方,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