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意識到自己迷路的時候,我倒沒覺得恐慌,反而覺得有些可笑。這麼大的人了,把自己給丟了。
拿著門票、反複看著上麵的地圖,回顧四周想想來時的路,希望找出點頭緒,可最終發現隻是徒勞。
順著小路朝大路的方向行進,慶幸的是,沒用多久倒真得找到一條通往山下的路。
沿著山路往下,行走極其不便。沒到山腰,雙腳就已經痛到麻木的程度。
夕陽完全墜下去了,夜色積聚而來。起了風,冷冷的。
掏出手機,打算看下幾點,結果發現早已經沒電了。真是應了那句話,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不過最後也沒受太多的罪,大概十幾分鍾後,碰到巡山的工作人員,於是乘了他們的車下了山。
到約定集合的地點時,發現大家都已經到了,一群人正七嘴八舌地和工作人員說著什麼。
見我回來,大家又一下子蜂擁到我的身邊,急著問,去哪兒了?沒事兒吧?有個小子還逗趣道,還以為你被劫去當壓寨夫人了呢!
我不停地跟大夥道歉,同時報以愧疚的笑容。
或許是自己的錯覺,當我不經意地瞥到站在人群外圍的江默的時候,我發現他正望著這邊,眼睛裏…滿是擔憂。
看到我在看他,江默似乎很怨恨地轉過頭去。生氣的樣子,恍如又回到從前。
晚飯是在山腳的一家酒樓吃的,因為下午迷路讓大家久等的緣故,我不得不去挨個敬酒。結果一圈下來,頭變得暈乎乎的,腳都跟踩在棉花上一般。
旅館入住,完全是江默安排的。因為有不少情侶希望能有獨立空間,所以到最後床鋪竟還有點緊缺。
我坐在大廳周邊沙發上等的時候,卡卡突然跑來拉著我的胳膊說,小銘哥,房間不夠了,到時我們住一間哦。
我撐著昏脹的腦袋轉頭看他,一臉莫名。
房間裏是兩張單人床,我、卡卡和江默三個人中必定要有兩個人睡在一起。
因為頭暈,我先揀裏麵的床躺下了。想著,反正他們兩個是要睡一起的,至於哪張床應該無所謂吧!
沒過多久,洗澡間裏傳來嘩嘩的水聲。說實話,那一刻,我的心都涼了。我覺得自己壓根就是多於的,壓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房間。
我一直在擔心,江默和卡卡晚上會不會做什麼?到時我該怎麼辦?
腦袋昏昏沉沉的,這些事也沒想太久便在陣陣水聲中睡了過去。
小銘哥!沉睡中被卡卡輕輕推醒,口齒不清地問他什麼事,整個過程,眼睛都懶得睜開。
還有熱水,你要不要洗下?
嗯…算了,頭暈!
哦!
小銘哥!卡卡再次推醒我。
又什麼事啊?
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你幫幫忙好不好?
隨便啦!
那你和我哥一起睡咯!
我瞬間驚醒,想著,怎麼回事?這孩子腦袋進水了?
你把衣服脫了吧!這樣睡誰都不舒服。江默走到我的床前喃喃說道,而我早已緊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心裏本想著坐起來脫去衣服的,可身體就是不聽自己使喚,在床上騰挪了半天愣是沒能坐起來。
江默把我扶起來,動作輕柔地幫我褪去衣褲,然後又將我重新安放在床上。
整個過程,雖然大腦依然混沌,可是清楚地知道在發生什麼。
熄燈了,我卻再也無法入睡。
旁邊的江默似乎並沒覺得怎樣,老老實實地躺著。可是,狹小的床鋪也始終迫使我們緊緊地相互依偎著。
有那麼一瞬間,我曾激動地想轉過身去摟住江默。可是,剛剛生起的念頭就在卡卡的一聲晚安中被衝擊得支離破碎然後再也找不到半點蹤影。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已經過了午夜,總之,窗外的燈光已開始漸次熄滅。
我無奈地長長歎出口氣,剛想動下身子,就感覺到江默把手臂環了上來。
輕柔地舒緩地…似乎在試探又象在撫慰…
我沒有動,黑暗中享受著久違的溫暖。
江默把頭貼了過來,緊緊地靠在自己的臉旁,手臂上的用力也越來越大。
我伸手抓住貼在自己胸前的江默的手,然後把它放在自己唇邊吻了下。
我沒有想怎樣…我隻是在機械地做著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動作。
睡了…醒了…
睡去是夢…醒來似乎也是夢…
第二天我們誰都沒提昨晚的事,也沒有局促到讓卡卡看出破綻。
不過我一直奇怪,卡卡為什麼會這麼做?為什麼會甘心地讓我們同眠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