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礪拉住她的身體,不避諱,對古達說道,“有事直說!”
古達看了一眼悅悅,頓了半響,“皇上命咱們十日內趕到開封,接收皇甫府!”
公元947年,二月,初春,青草叢花,小橋流水,皇甫府。
“娘娘”剛滿四歲的耶律鷹扭動著胖乎乎的小身體向著對麵素衣女子伸出小手。
皇甫悅蹲下身體抱起耶律鷹,高高舉起,在原地不停的打轉,“小鷹”
“咯咯咯咯”小男孩散發著銅鈴般的笑聲,愉悅的揚起小臉沉寂在幸福中。
皇甫悅放下兒子,捏了把他的小臉,笑問,“小鷹,怕不怕?”
“不怕!”小鷹抱著皇甫悅的脖頸親吻著她的臉,“娘娘,小鷹乖乖,娘娘去找爹爹”
皇甫悅沉下眸子,靜默了片刻,揉著男孩的頭發,“是爹爹教你的嗎?爹爹還教你什麼了,告訴娘娘好嗎?”
小男孩轉動著大眼眸,想了想,說道,“恩,爹爹說小鷹是個男子漢,長大了,不可以這麼抱娘娘的。”
說著,小男孩便有些難過,囔囔鼻頭。
皇甫悅見狀,連忙摟住男孩,寵慰著,“別聽你爹爹的,小鷹想什麼時候抱娘娘都行。”
“真的?”耶律鷹一下子亮起眼眸。
“當然!”
“可是爹爹說娘娘都不記得有過小鷹了,還有爹爹,娘娘,不記得是什麼意思?”小鷹皺起小眉頭問道。
“不記得就是忘記了,像小鷹一樣,吃飯之前總不記得洗手一般。”皇甫悅見小鷹又皺起眉頭,便解釋道,“娘娘沒有忘記小鷹,其實”
“爹爹”未等她說完,耶律鷹便逃開她懷抱,奔向從院門外進來的高大身影。
耶律礪抱起兒子的身體掂了掂,一副寵溺的笑聲傳來,“我的小鷹要變成小豬了”
皇甫悅淡淡看了一眼耶律礪,默默的轉頭向屋內走去。身後是耶律礪的命令聲,“站住!”
他走到她身邊,放下耶律鷹,問道,“你究竟想瞞我多久?”
皇甫悅心中一驚,瞪大眼眸,他知道了。
“為什麼不想告訴我,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受這十月的痛楚!”他攬住她的腰身,低頭抵住她的前額。
呼,悅悅心中鬆了一口氣,原來他說的是她剛得到的腹中肉。
“放開我,小鷹在這裏呢?”她有些不自在,小聲的提醒他。哪裏知,耶律鷹蒙著眼睛主動向屋內走去,嘴裏還喃喃有詞,“沒看見小鷹睡著了”
“哈哈”耶律礪仰頭大笑,他的兒子實在是太聰明了。
“有什麼好笑的,你以為哄的小鷹討好我,我就會原諒你嗎?耶律礪,我不會要這個孩子的!”半年前,他受封接管皇甫府,並住了進來,讓她痛心不已。
“你敢!”他鉗住她的腰身,帶著怒意。
“你敢霸占我的家,我為什麼不敢打掉他!”她回瞪他。
“我說過了,我是身不由己,悅悅,不要給我出難題。你為什麼不學學慕容莞,試著接受這一切。”他無法忍受她一年多的忽視。同床異夢,他受夠這種冷戰的日子。
“你何以知道慕容莞接受了耶律德光?耶律礪,女人心海底針,是你們這些男人根本無法測量的,哼!”提起慕容莞,悅悅心中更是來氣。
當年,莫鈴兒讓她辦的三件事,保護慕容莞,照顧清宇,尋找李毓,如今六年過去,她甚至連他們的半個人影都未見到,何來照顧可言。
“悅,不要鬧脾氣,我知道你愛我,愛小鷹,更愛腹中的娃娃”不然,她不會每日在睡前對著他自言自語。
“我不愛,更不想要他!”她怎會一次次從了他,每夜,他都擁著她睡,不管她願不願意。
“可他已在這裏了,由不得你,聽話。”他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感受著裏麵的動靜,放緩語氣,盡量撫平她的怒氣。
“聽話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她挑起眼眉,趁機要挾。
“你不用說,我一個都不會答應!”他打橫抱起她,走進屋內,直接拒絕。
“耶律礪,你不是男人,隻會欺負我!”她雙手捶打著他的胸口,叫罵著。
“我不是男人,你怎麽會懷孕?”他應對如流。
“你?哼?”皇甫悅哭笑不得,他耍賴的本事越來越讓她佩服了。
耶律礪見她不再向方才那麼激烈,坐在炕床上,抱她在膝上,哄說著,“悅,不要再這麼折磨我了,我懂你的恨,你的怨,我不反對你站在皇甫家的立場去想我,怪我。可那是戰爭,身為臣子,我有自己的職責,自己的原則,我不敢奢望你忘記皇甫家,忘記李家。我隻懇求你,在心中留一個位置給我,不含任何雜念的地位,好嗎?”
他發自肺腑的乞求。
“礪?”她撫摸著他花白的頭發,他似乎又瘦了些。
“別拒絕我?”他親吻著她的脖頸,流連忘返。
哎,她該釋懷嗎?也許,這一刻她該讓自己沉淪,隻為他公元947年,五月,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