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搖著頭,眼中泛起淚花,“我不相信,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他”
“悅悅,求你了,別這樣,現在你的身體很虛弱,咱們必須回上京,為你和孩子好好診治,否則孩子會保不住,就算你不顧及我,也想想小鷹,想想腹中的孩子?”他按住她的身體,輕柔提醒她,她還懷著孩子。
一顆顆淚珠如掉了線的珍珠滑落下來,悅悅腦中嗡嗡作響,雙手放在小腹上,不禁問自己,她該怎麼辦?如今她成了皇甫家的罪人!如果哥哥真的為她而喪命,此生,她將如何還這筆血債?
“是你是你為什麼這麼對他為什麼”無處發泄的悅悅猛的掙脫開他,雙拳不停地拍打著他的胸口,斯聲叫喊。
耶律礪仍由她發泄怨憤的情緒,眼眉一眨一眨的看著她閃過的拳頭,直到她氣喘籲籲,雙手癱軟在他的胸口。
“對不起!”他知道,如今他的任何解釋都毫無意義。
悅悅聽著他砰砰的心跳聲,她明白他們都在害怕,害怕他們的將來,“耶律礪,我錯了!”沉寂半響,悅悅突地說道。
他抬起她的臉龐,深情地望進她的心裏,心底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悅?沒人做錯,沒人怪你,如果上天真的要懲罰,那就衝著我來好了。我不怕,但你不能有事?別忘記,咱們還有小鷹,還有”
他未說完,悅悅伸出手便捂住他的雙唇,“別說了,我累了,好累。”他們的愛到底還剩什麼?
傷害,殺戮,背叛,謊言,除了這些他們隻能在自己建築的幻境裏自我安慰了!
可夢終究是要醒的!
耶律礪抱緊她靜如無魂的身體,一陣冷風吹過,吹散了他們的思緒,也吹亂了他們對未來的夢境
開封城郊外,蕭複手拿皮鞭不停抽著馬背,到了一處迷霧相擁的地方,猛的捋住馬繩。
緊跟他身後的古達,一同與他望向前方,“二王?你確定就是此地嗎?”
“不錯!”蕭複跳下馬,直接向迷霧包圍的樹林走去,古達攔在他身前,蕭複瞪起黑眸,“你做什麼?”
“二王,我不是攔你,我隻想提醒你,清宇在這裏已沒有親人了,她把一切活著的希望冀望在你身上,所以,你萬事必小心,不管裏麵是人是鬼,他弄走了清宇,我想他的目標是你,並非清宇!”古達發自肺腑的說著。
蕭複點點頭,表示他會小心,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洪泰應接而來。
“你還記得來啊?”古達沒好氣,眼神穿過他的肩膀。
“你什麼意思?”洪泰冷眸相向。
“半路突然不知所蹤,你說我什麼意思?”古達對上他的眼眸。
“這件事,二王知道!”洪泰看向蕭複。
蕭複給了古達一個肯定的眼神,走進林中。古達和洪泰緊跟在身後。
“如果讓我知道是誰綁走了清兒,我定不會放過他!”古達故意在蕭複身後說道,眼神卻飄向身邊的洪泰。
“呼喇古達,別我對你動手!”洪泰按住腰間的刀柄,無法忍耐他懷疑的目光。
“如果不叫人懷疑,就別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古達眼一橫,狠絕的目光對上。最近,他一直在琢磨前日在皇甫府發生的事情,洪泰為什麼出手那麼快,幾乎與那人約好了一般。那侍衛的目標是皇甫悅,沒想卻傷了皇甫術。
清宇本是被藏起來的,而且身邊有死士保護,不可能出意外,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有內應。當日,隻有他們三人知道清宇藏身的地方。會是他嗎?古達連連看向洪泰,如果是他,那麼一切又怎麼解釋,皇甫府內的侍衛是他派去的?然後殺人滅口?以清宇為誘餌,殺蕭複?如果他是漢人,殺蕭複不用理由,那麼皇甫悅呢?他要她的命的原因又在哪?如果不是呢?那麼他的目的究竟在哪?從他往日看清宇的眼神中,他同他一樣,愛戀她?旋即,耳邊一聲喊叫打斷了他煩躁的思緒。
“呼喇古達,別忘記,清姑娘再不是你的舊情人了?如果你想用這種方法挑唆我和二王的關係,來報當日奪情之恨,那麼你錯了,二王是豈容你這般外人能動搖的?”洪泰怒不可歇,幽暗的眸子深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別吵了,咱們到了!”蕭複不願再聽他們無緣由的爭辯,穿過樹林,站定在一座用灰石堆砌成的石屋前麵。
蕭複,古達,洪泰警戒的走進石屋內,裏麵隻有一個舊木小桌,在往裏看,一根長繩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
“看來,他們把清宇轉移了。”古達握起地上的東西狠狠的摔下。
“不會,我的密探不會報錯!”蕭複不相信,四處敲打著石屋內的牆麵,想要發現什麼線索,也許這裏有暗道呢?
洪泰與古達也一同尋找著整個屋子。忽的,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戒備的三人急忙向屋外跑出,隻見不下五十個黑衣人團團把石屋圍住,而且皆手拿弓箭,背負雙刀,井然有序。三人一看,便知這些人是受過精心訓練的死士。
“你們是什麼人?”古達首先站出身體,想探探對方的來路。
果然,從對麵的黑衣人當中走出一個纖細的男子,徑直取下臉上的麵布,旋即,蕭複瞪起驚愕意外的黑眸,慢慢扯出幾個字,“你果然沒死!”沒想是他綁走了清宇,他一直以為軍中有內奸,原來都是李毓搞的鬼。
李毓眼神掃過三人,“是啊,讓蕭大王失望了,你以為搗毀了一個影宮門,便不會再有第二個了嗎?蕭複,你真是個無頭腦的蠻漢?”
“少廢話,你把她弄哪了?”蕭複眯起黑眸,不想與他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