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言重了,沒有不方便處,隻是在下不知該如何說起。”耶律礪頓了頓,說道,“自那日石屋被李厲炸破後,抓了李毓,洪泰等人,倒是徹底鏟除了影宮門,但二王卻因此長眠不起,看了多少大夫,都無法治愈他體內的殘毒。可憐清宇身懷六甲,不離不棄的日夜照顧,從不假手他人。如今孩子雖出生了,但有父如無父,蕭複依舊無法蘇醒,身魂如分離了一般,任清宇怎麼呼喚都毫無反應,在外人眼裏,他已死了,但在清宇心裏,他活著。她每日的同他說話,講故事,有時候甚至說些讓人無法聽懂的事情,如個癡狂,古達每日聽及,便擔心不已,害怕清宇哪日真的瘋了”
說之此,他便見尼姑轉眸,抬手拭淚,不解,“師父?”
“阿彌陀佛!”尼姑有些慌亂的掉轉身影,沉默了半響後,從懷中掏出一串如水晶般閃亮的佛珠,交待與耶律礪,“請王爺務必交與那清姑娘,多謝了!”
“這是?難道師父也認識清宇?”他更加迷糊了。
尼姑微微一笑,搖搖頭,說著讓人不懂的話,“不認識,不過來生倒是相熟。”
“我看這東西並非池中之物,不知此物有何用處?”也許,它能救二王。耶律礪驚歎著手中之物。
“不過是佛家的一般信物而已,如今它已對貧尼再無任何意義,便想找一有緣之人送之,有勞王爺了!”
“那師父為何不親自,師父師父”耶律礪從佛珠中抬起頭,尼姑早已不見身影。隻聽得一句佛家告誡在耳邊回蕩“覺悟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變異,虛偽無主。心是惡源,形為罪藪。如是觀察,漸離生死。”
“如是觀察漸離生死”耶律礪望著遠處忽有忽無迷茫身影,呢喃著這八個字。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兩年後的春暖花開之季。杭州城內的熱鬧街頭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七歲的耶律鷹穿著白色小長褂從街道的一頭穿梭到另一頭,嘴裏還不忘記喊著身後高大威猛的幾個大男人,“爹爹,古叔叔快來啊”
“小鷹,你跑慢點”古達見他調皮蹦跳的身影,一個勁的囑咐。
“你不用管他,他幾時記住你的話了,就讓他瘋吧,他要是不惹出點事來,怎能罷休!”耶律礪對自己的兒子一副無法管教的姿態。
“主子,如今咱們這樣出來,不會讓人認出吧?”雖他們都身著漢人服飾,來到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但畢竟他們的樣貌和體型似乎與江南的人有些出入。
想著這些天他們過著如常人般的日子,古達心中便十分愉悅,沒有戰爭,沒有紛擾,沒有糾結,這是他和清宇一直向往的,可如今卻南北分掛,隻能心神牽念了,也不知道蕭王醒了沒有?
“阿達,放心吧,如今述律太後與中原高祖和解協商,中原各地雖割地為王,時局不穩,但這個南方小地還是安全的,你沒看見這些老百姓身上的神情嗎?怡然自得,和顏悅色,想必他們都衣食無憂。”耶律礪看著一個個從眼前走過的身影,眼神遠遠的望見耶律鷹正和一個陌生小女孩交談著。
“這小子又闖了什麼禍?”大步跨去,直接來到耶律鷹麵前,提起他的後襟,“你又惹事了?”
“哎呦,很痛的!”耶律鷹抬起雙眸,不滿的抱怨。
“臭小子,哪裏痛了?”耶律礪沒好氣,父子倆對上叫囂的眼眸。
此時,身旁的小女孩不高興了,拉住耶律礪的衣襟,皺緊眉頭,“不要碰他,他真的受傷了!”
“受傷?”耶律礪雙手牽過男孩的身體,四處查看,急迫揪心,“小鷹,你哪裏受傷了,快告訴爹爹!”
“沒有了,小鷹很好。”耶律鷹展開雙手向他示意,表示自己根本沒有受傷。
耶律礪懷疑的目光瞟著他,然後又看向旁邊的小丫頭,隻見她水靈般的大眼正一眨一眨的盯著他。
“小姑娘,你可否告訴叔叔,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方才救我,被我壓到身下了。”小女孩一臉的歉疚,走進耶律鷹,便要拉他的衣袖。
“喂,臭丫頭,你不要胡說,我什麼時候救你了!”耶律鷹甩開她的手,一副傲氣的姿態。
“救了便救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娘親說,知恩要報答的!”小女孩執拗的拉過耶律鷹的胳膊,“我幫你看看!”
“你懂嗎,看你胖的同豬一般,一定很笨!”耶律鷹躲過她,就是不讓她看他受傷的手臂,方才她重重的身體差點壓斷他的胳膊,早知這丫頭這麼笨,他就不救她了。
“小鷹,怎可如此說話?”耶律礪拍拍兒子的腦袋,替他向小女孩道歉,“小姑娘,他不懂事,你不用理會。”
小姑娘急忙搖搖頭,“我沒有怪他,他的確說的對,我很胖”說著,小女孩便低垂下頭,很難過。
“小鷹,快向她道歉!”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古達也有點無法忍耐耶律鷹對這水做般的小丫頭的無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