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他剛吼完,隔著房門就傳來一聲怒喝。
一個中氣十足,卻明顯有些蒼老的聲音從房間裏透了出來“信虎,秦君是我邀請的客人。沒有你放肆的資格。”
“收起你在學校的那一套,這裏是世嘉的年會。你希望大和家在這種場合丟臉?!”
“給我滾進來!現在!立刻!”
大和信虎咬著嘴唇,狠狠瞪了秦遠峰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推開了房門。
裏麵,是一席猩紅色的地毯,上麵繡著豐臣秀吉一統日本的圖案。幾張柔軟的沙發橫陳其中,鋪著名貴的,一絲雜色都沒有的皮毛。牆壁上,做工精美的畫框中,鑲嵌著日本大師的仿作,幾盞鑲金琉銀的燭台,雕刻成聖女造型,捧著數根潔白的蠟燭。房頂上鎏金的水晶吊燈,輝射出一屋奢靡的倒影。
此刻世嘉的財大氣粗,可見一斑!
正中一張沙發上,潔白的毛皮中,陷落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臉頰清瘦,表情不怒自威。
他的麵前,碩大的水晶盤中,堆著一座四層的香檳塔。
他身後一位身材火爆的女秘書,正在往香檳塔裏徐徐倒著香檳。紅色的香檳,如同鮮紅的絲綢,又仿佛殷紅的血液,一點一點透過頂層的杯子流落到下方晶瑩的玻璃杯中。
“請坐。”老者並沒有起身,看到秦遠峰進來,微微點了點頭。
大和信虎並沒有坐,看得出來,他對這位爺爺非常敬重……甚至……敬畏!
四個人,一句話都沒有,秦遠峰和大和謙正,都靜靜地看著四層香檳塔,看著如血的香檳注入其中,再看到盛滿香檳的玻璃杯倒影出周圍血紅的景象。
隻能聽到“嘩嘩”香檳流淌的聲音。
“秦君。請用。”過了好一會兒,大和謙正才淡淡地說。
秦遠峰笑了笑,毫不猶豫地拈走了最頂層的一杯。
大和謙正的目光閃動了一下。
他幹枯而有力的手搓到了一起,仿佛合十一樣放在腹前,不動聲色地問道“秦君,這麼有把握?”
秦遠峰沒開口,而是一飲而盡。
“既然已經站了上來,就沒有把握不把握。”他放下杯子,鄭重地說“你們賭上的是大和家十年基業,我何嚐不是堵上了自己的公司?”
“你的公司?八百萬……”大和信虎冷哼一聲就要開口。
“閉嘴!”大和謙正沒有任何表情地打斷了他。朝著秦遠峰點了點頭。
“秦君,大和家賭得太大了。你不明白鈴木裕先生一聲令下,兩家做了多大的努力。”他的聲音淡然,仿佛不是在說他自己的事情。
“你拿走了頭杯,我希望你的信心能帶給我們好運。”他目光陰冷了下來,聲音也變得讓人不寒而栗“否則……我保證你,還有你們公司的人,見不到離開日本的飛機!”
“你在威脅我?”秦遠峰的目光也銳利了起來。
“說得太嚴重。”大和謙正拈走了一杯香檳,輕輕抿了一口“這隻是一個喪心病狂的老人想拖著罪魁禍首一起死而已。”
“遺書,在我抽屜裏。”他平靜地說,目光低垂“如果公布的是赤字,信虎,明天你就可以為我收屍。”
他輕輕地拍著沙發“三十二層樓啊……淩空飛翔的滋味……真不知道怎麼樣……”
“如果是黑字……”他看向了秦遠峰。
“日後……大和基板就是你在日本最堅挺的盟友!”
“沒有之一!”
“爺爺!”“董事長!”
大和謙正揮了揮手“你們想說什麼?這裏沒有你們發言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