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著傳說中的驚堂木,也沒見著衙役拿著大棍挺立一旁喊著那句經典的“威武”。丁捕頭把我帶到了縣衙的後堂,功成身退。我一個人站在後堂無聊的打量著四周。
要是室內的擺設能看出一個人的品味,我隻能給縣太爺來個一字評價,俗!黑漆烏木的八仙椅、茶幾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鋪著大紅大綠的繡花綢布?大紅大綠也就算了,偏偏還要在廳內掛著嫩黃的簾布,與大紅大綠一配顯得格格不入。四周還隔三步差五步的擺一堆作工粗糙的瓷器花瓶,或許砸碎了還比較賞心悅目。
正當我嘖嘖感歎時,縣太爺粉墨登場。縣太爺長得實在是特點顯著,乍看就是一隻老猴子穿著官服。幹癟的臉還貼了三撇小胡子,那是故意畫來搞笑的麼?
縣太爺本已是笑星光輝耀眼,沒想到耗子拉鐵楸——大頭給後頭勒。縣太爺的屁股後頭踱出一個胖子,挺著碩大的肚子一搖一晃地站到縣太爺身旁,從恭恭敬敬的態度來看,像是師爺。定睛一瞧,哎喲我的媽呀,這師爺咋這個像《炊事班》裏的洪班長改造版?隻要把洪班長的身體橫向拉伸一些,然後把洪班長的眼睛擠小一點,再畫了兩撇小胡子,師爺的大致形象就出來了。瞧瞧這一胖一瘦相映得彰,相聲界最佳形象組合獎,可能都要舍棄牛群馮鞏配頒給他倆。
忽然間,我感覺到體內的一氧化二氮濃度嚴重超標,腹腔內一股氣體迅速膨脹,急需一個出口進行發泄。但是,在這種關頭嘲笑朝廷命官無疑是背著糞簍滿街串——找死!我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強忍了下去。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類似正在便秘,因為,憋笑憋到腸子發綠的感覺,實在可以用出離了極端的痛苦來形容!
縣太爺對於我的便秘表情,隻是斜瞟了一眼,然後就清清喉嚨,用陰陽怪氣的腔調說了一通我完全聽不懂的話。
他要跟我拽中國古文,我能聽懂,雖然我念的是工科,可高考打下的語文基礎還是在那兒的;他要跟我拽中國方言,我也能聽懂,我們宿舍的哥們兒地跨東南西北八大省,不能說各地方言都能精通,但起碼也能聽得出個大概;悲哀的是,這大舌頭的縣太爺用方言跟我拽古文,我……我能聽懂我就是神!
其實神也是人,因為他做到了人做不到的事,所以他成了神!
我跟縣太爺交流出了問題怎麼辦?不要慌,不要忙,應該還有我們的師爺“洪班長”!聰明如我,把希望寄托在了“洪班長”師爺身上。
“洪班長”師爺心神領會,當起了翻譯:“縣太爺問,你是不是撿到一條無帶能係,無縫而織的寶褲?”
“洪班長”師爺,果真是傳說中的神啊!小的五體投體地崇拜你!我要有你這聽力,就不用一逢聽力題隻能靠擲橡皮骰子來做題了!
但是做神不是我的追求,不想提前升天的話,我隻能恭恭敬敬地回答:“那條褲子是草民原本就有的,不是撿來的。”
“大膽刁民,你還敢狡辯,那寶褲原本是我們大人所有,被你撿到你竟然不交還失物,還妄圖占為己有!”胖師爺大肚能容,氣發丹田聲如洪鍾,刮起一陣不小的龍卷風。
我聽這裏就明白了,物以稀為貴,我的泳褲用的麵料是帶彈性的纖維,設計也比較獨特,穿上能增加身材的性感指數,也難怪這個地方的人會把它看成了相當於什麼天蠶寶甲一樣的罕見寶物,而眼前這縣太爺想霸占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看他們這陣勢,要是不給他們,怕是他們肯定當場給我栽個莫須有的罪名把我扔進大牢,然後用鞭子,夾指棍,老虎凳,烙鐵等等一係列的虐身必備物品來侍候我……
一想到這裏,我的雞皮疙瘩噌噌噌地冒了起來。
得得得,不就一條十五塊錢買來的泳褲嗎?我給你!用一條泳褲換我一條剛過二十二的熱血生命實在太劃算太太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