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世清不但沒有痛改前非,還惱羞成怒當著我的麵要扇我幹娘的耳光。拳打敬老院,腳踢幼兒院,敢情就是用來形容他這人渣敗類的。
小學三年級時,班主任曾說過:麵對邪惡,我們應該勇於鬥爭。於是我伸出手,抓住了丁世清的手腕,用肩頂住他的胳肢窩,一個過肩摔,把他扔了出去,再搶先跳過去抽出他腰間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同時喝住那兩個來不及行動的捕快:“不許動,你們倆再動一下他就完蛋了!”
剛考過的柔道三段我用來襲警了,襲完警我還脅持人質了,當了二十多年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啊!
明晃晃的刀寒光閃閃,閃得丁世清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發抖。我拿著刀蹲在他跟前,和顏悅色:“丁捕頭,跟你商量個事唄!要是你們以後都不找我幹娘的麻煩,我就乖乖跟你回衙門,怎樣?答不答應?要是答應就在大夥的麵前立個誓,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不能去找羅家莊羅李氏李月娥婆婆的麻煩。否則我現在就一刀給你個痛快!”
丁世清不愧有奔三的CPU,還算識相地不敢再多說一句廢話,當場立誓並寫下契約。看在我手中大刀的麵子上,他給我一個時辰讓我跟老太太話別。而我卻把滑板小三輪推到客棧門口,仔仔細細一點不落地再跟幹娘講了一遍操作方法,其實我是想趁著圍觀的人多,做個免費的廣告。
“……這方向杆是可以通過調整伸縮來調節高度的。方向杆跟滑板前端的木輪用鐵線相連的,左右擺動方向杆就可以任意地調節小車的方向。方向杆處和滑板前端各有一個三角架,在架在兩個三角架之間的這根帶滾輪的橫梁,是用來掛咱家那個特製大籮筐的。橫梁上的這兩個滾輪可以保持籮筐總是保持水平,這樣在拐彎的時候,可以減小方向杆上的受力也不怕筐裏的東西會因傾斜而掉出來。籮筐和三角架都是可以拆卸的,拆了就可是當一般的滑板小車用。滑板後麵是兩個稍大一點的輪子,人站在滑板上向後蹬地,不用費太大的力氣,小車就能很平穩地往前滑動。小輪子後麵的一截板子還可以折疊,那樣在推車上坡的時候,不用礙著人走路……”
幹娘一直在哭,時不時冒出一句是她害了我,我當沒聽到,繼續演示小車的用法,隻為吸引更多想買車的人,然後再告訴他們要買這種小車就到羅家莊找李婆婆。
“柳老爹那裏我已經安排好了,您回去直接跟他要貨就行。這車的價格是三兩銀子一輛,可增不可減,您記住了。我走了以後,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有什麼事跟柳老爹他們商量商量,讓他們幫幫忙。這裏是我跟柳老爹簽的契約,還有丁世清剛剛寫的契約,您要好好保管,可千萬不能丟了……”
我知道我有可能回不去了,隻好在走之前給幹娘安排好經濟來源,讓她在剩下的歲月裏起至少也能衣食無憂,算是報她救我一命的大恩。
時間一到,丁世清這屬鬧鍾的孫子就過來催命了,看來這王八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把封建階級的忠犬當到底。
既然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我別了幹娘,整整衣裝,被狗腿子們押上了通往衙門的征途。
後麵三條狗腿子端著明晃晃的大刀押著,我在前麵一臉從容就義地走著,街旁群眾一臉悲痛地看著,那場麵怎麼看怎麼像當年江姐赴刑場,用兩個字形容——悲壯!用四個字形容——何其悲壯!
丁捕頭走在後麵,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你說你,請你去相親又不是要你上刑場,怎麼弄得氣氛這麼淒涼?”
這老小子盡會睜眼說瞎話,一生的幸福就這麼毀在一恐龍身上,這事兒攤上你你肯定比我更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