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甫朝才德訓使了個眼色,小才狗得令,大嚷起來:“樊狀元,大家都是讀書人,對對子本是怡情養性風雅之舉,你為何要趁機罵人?”
看你這小眼睛沒個老實,怡的什麼情養的什麼性抽的什麼風?不罵你罵誰?
我撓著腦袋,裝著糊塗:“沒辦法,我一粗人,也不懂這一套風雅,隻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無心之言,請公子不要對號入座。”
才德訓非旦沒博得眾人的同情,更沒招來別人對我的批判,反而又惹起一場大笑。
為了轉移眾人的視線,他忽然伸手指著窗外:“我眼觀一輪月!”
“你腳踏兩條船。”我盯著他外形搞笑的鞋。
他的臉,像蹭了煤渣,灰了一頭不說土也一臉。
嗬嗬,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他,沒這金剛鑽,我怎敢攬這瓷器活?
小弟在大學裏雖然是學著怎麼跟電路板死磕的,而倩倩這丫頭卻是中文係的。作為資深的同人女,穿越文一看多了,就萌發了很多不良的念頭。她說風月場所少不了吟詩做對,我應該學一學,要是我以後穿越了也好有個應對。三番四次威逼利誘,她得了逞。於是,她把老師布置的詩留給我背了,把老師留下來的對子讓我對了。詩背對了,對子對好了親一口,背不對,對不好揍一拳。
我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就衝著那張粉嫩嫩的小嘴貼在我臉上不到三十秒的甜蜜,再苦我也無謂,再累我也覺得美,於是我頭綁敢死頭帶,讓兄弟們幸災樂禍眼睛見證了新世紀好男人的誕生過程——舍命陪女子,挑燈夜讀,一陪就是整整一個月
後來,兩人漫步花前月下時,偶爾給她背首小詩,再跟她對幾副對子,她就幸福的窩在我懷裏感動出一場漫肩花雨。痛苦裏熬出來的甜蜜,美得我的小心肝顫悠得不言而喻……
就因為嚐了些甜頭,我發揚了舉一反三,見縫就鑽的創新精神,把所見的經典對子都做了修改,於是每每在兄弟之間互相以髒話調侃之時,我經常是不假思索地就能出口成章,壓韻對仗,行雲流水都沒我爽快。眼看我的優勢是一目了然,他們的自卑則卻大肆蔓延,再後來,兄弟們有一段時間都不敢跟我說話了。
所以說,這隻內容還停留在風花雪月階段的小才狗哪會是我這種大俗人的對手?
才德訓居然沒死心,繼續挑戰極限,他深吸一口氣:“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
我露出八顆牙:“張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
樊汐不知為什麼,突然笑得好大聲,小才狗聽了臉抽筋了,咬著牙終於祭出了狠對。
“一父兩子共三品官,不尊四德五綱六條,竟管七八九院,十分大膽!”
他的話一出,周圍的氣氛全都冷了下來。眼角的餘光注意著樊汐,他平靜地冷笑著,眼裏一抹悲涼。我心一驚,那孫子故意戳到了他的痛處了?
再轉頭,全場的人卻都看著我,那種目光有些惋惜,又有些鄙夷。他們看的是我,而不是樊汐。
那束束目光讓我想起樊浚的事,樊浚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被貶離京。那個人,是個男人吧?才德訓罵的,其實是我,隻是順帶了樊汐和老爺子。
看著小才狗,我突發一臉陰寒的笑:“十惡九貪,糟蹋八股七出六義五經四書,使盡三刀兩麵,一堆佞奸!”
說真的,我這輩子都沒試過笑得那般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