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宇楠克製著想要抽人的衝動,默默點了點頭。嗯,這個聲音是剛剛來胡鬧的那個女人沒錯。
“大姐……”那聲音的主人都快哽咽了,“您真是個好人……等過兩天我堂嫂回來了,堂哥他肯定就不敢亂來了。”
“舉手之勞嘛!不過……咳咳……你看,我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這麼一鬧,萬一以後走到街上被人認出來了也挺丟人的不是……”
“哎……我知道委屈大姐你了。不過大姐你人這麼好,我們都舍不得拿錢玷汙您的這份心了……這麼著,您留個電話,我下回請您吃飯成不?”
“這個吃飯……就算了吧。而且也不存在玷汙不玷汙我這份心的事……”
“這……”
梁仁在心裏暗罵自己傻叉。自己當初隨便找人的時候怎麼就沒好好想想,一個陌生人怎麼會那麼好心去幫自己的忙演戲,還是演的這種苦逼狗血戲碼……
果然,遇上敲竹杠的了。
他還在思考怎麼應付呢,就見對麵迎麵走來一個此刻他最不想見到的人——曾宇楠。
曾宇楠走到梁仁麵前,豬似的哼了兩聲,拍拍肥碩女人的肩膀:“喂。”
女人凶猛地回頭:“幹嘛?……呃,怎麼是你?”
曾宇楠惡狠狠地咆哮:“你把老子的妞搞跑了!!!”
女人倒退了一步,有點被他的氣勢嚇到。
曾宇楠一看有戲,繼續罵道:“告訴你,老子根本不是這家夥的堂哥!你要是不想死就趕緊給我滾開!”
女人瞟了瞟梁仁煞白的臉,又看了眼曾宇楠恐怖的臉色,權衡半晌,終於還是一跺腳——走了。
曾宇楠見解決了一個,臉色稍霽,走到梁仁麵前。
這段距離,總共有三步。走第一步的時候,曾宇楠的臉還是黑的;走第二步的時候,曾宇楠臉上的表情平靜了;走到第三步的時候,曾宇楠已經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
“小澄,你不覺得該向我解釋一下麼?”
梁仁眼看自己陰謀敗露,瞬間冷汗直流:“楠哥,我……”妹啊,怎麼會運氣這麼差的!剛剛他可是還在餐廳某個陰暗的小角落一邊看戲一邊偷笑呢!
曾宇楠挑起一邊眉毛:“嗯?你什麼?繼續說啊,我在聽呢。”
梁仁哆嗦著也想逃跑,但才剛剛往後邁出一步,手臂已經被曾宇楠牢牢拽住。
“想逃跑?你把我的床伴弄走了,不覺得你該還我點什麼嗎?!”曾宇楠的聲音愈發輕柔,聽在梁仁耳中卻不啻於魔音。他把心一橫,索性罵道:“你本來就該!以為自己是個精英階層了不起麼?腳踏幾條船,床伴不知道有多少!風流花心就算了,你身為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居然還不懂得尊重女性,玩完就甩,簡直就是人渣!丟我們男人的臉!”
曾宇楠眯細了狐狸眼望他:“不錯,你歸納得很好,還有麼?”
梁仁喘了幾口氣,因為激動,平日裏沒什麼血色的臉頰此刻染上了一層薄紅,卻顯得生機勃勃:“你還黑心壓榨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借那十萬塊給我們家是為了什麼!不就是你錢多的沒地方花,為了滿足你的惡趣味而使喚我壓榨我!我就不明白了,我梁……我林澄到底哪裏欠你了?!”
他說完這段話,定定地瞪著曾宇楠,心裏滿懷著一份“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但曾宇楠居然隻是緩緩地笑起來,好像覺得很有意思似的。
事實上,曾宇楠也確實覺得很有意思。剛才的火氣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可他倒是從沒想過,林澄居然和以前變了這麼多,不僅學會了反抗,而且還是來陰的……
可是,相比起以前那個隻會服從的林澄,他好像更喜歡現在這個呢。
“你就是欠了我。”曾宇楠不懷好意地靠近梁仁一步,捏住他的下巴,“我這個人的原則就是,欠什麼還什麼。你現在不僅欠我十萬塊錢,還欠了我一個床伴。但是我對男人沒興趣,所以……”
他下意識地看向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梁仁。對方的臉上是一片倔強之色,身體卻在微微打著顫,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他習慣性地咬著唇,小巧紅豔的兩片忽然讓曾宇楠改了主意。
也許,這樣更能捉弄到這家夥呢。
與思維同步的,是一個猝不及防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