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仁有些氣悶地坐在床邊,死命琢磨著怎麼在不驚動羅秀珍的情況下偷偷把店開起來。一旦花店開始盈利,他不愁說服不了羅秀珍,現在目前唯一的障礙大概就是曾宇楠了。
正想著,門被人“吱”地一聲扭開,梁仁立刻警覺地扭頭。
果然,進來的就是被他視為障礙的那隻曾狐狸。
“你得意了?目的達到了?”梁仁作出一副十分沮喪的神情,默默將頭埋得很低。故意示弱以讓對方放鬆警惕,這是目前他想到的最好對策。
果然,就見曾宇楠一愣,原本臉上還帶著的風流笑容淡了些。他走近梁仁,拉了把椅子在桌前坐下,正好和梁仁相對:“小澄,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能是什麼意思?我隻不過是想早點把錢還清,這樣對你不是也很好麼?為什麼要阻止我?!”哦天啊,梁仁覺得自己的眼淚真的快出來了。誰讓他把自己的大腿掐得太用力了呢?
曾宇楠有些苦惱地皺起眉:“小澄,不是我不讓你去做,但開花店的風險太大了,我和你媽媽都不放心……”
“不放心不放心……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可以把花店開好?我就這麼沒有能力不值得人信任,我就活該一輩子當一個小小的店員,用一輩子還錢麼?!”梁仁再度使勁掐大腿,聲音都開始發顫了。
“當然不是!”曾宇楠急切地否認著,目光卻再度遲疑起來,“可你經驗確實不足,而且……花店這邊,我一時半刻也離不了杜十愷啊……”
“一時半刻離不了杜十愷”?
梁仁心中忽然有些微妙的酸澀,剛剛裝出來的委屈此刻忽然轉為莫名的怒火:“他對你就這麼重要麼?你曾大總監要什麼樣的人沒有,離開他就不能活了?”
“不是……”曾宇楠一手撐住腦袋,表情有些痛苦。
“那是什麼?”梁仁對自己此刻咄咄逼人的口吻毫無自覺。
曾宇楠心痛地看了一眼梁仁,澀聲說:“如果你真的想……我把他讓給你也是可以的,即使我的店會很困難……因為……在我心裏,你比他更重要……”
一道驚雷立刻在梁仁腦中炸開,他忽然愣愣地就說不出話來了。對麵的曾宇楠側臉對著自己,眼簾低垂,表情說不出的真摯,讓他一瞬間有些恍惚。心裏似乎有什麼躍躍欲動,仿佛隨時就要噴湧而出,梁仁隻有費盡力氣才能壓抑下那股衝動。
“你……真的認為我比他重要嗎?”說不上是真還是假,然而梁仁卻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意問出了這句話。
曾宇楠背著梁仁的那側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標誌性的壞笑。他扭過頭來,一字一頓地說:“當然。在我心裏,你比他重要得多。”
梁仁將信將疑地盯著曾宇楠的眼睛。良久,他忽然輕笑了一下:“那你從窗戶跳下去給我看。”
“你說什麼?”曾宇楠這回是真愣住了。
“我說,如果你真的覺得我重要,就從窗戶跳下去給我看啊。”梁仁說著,狡獪地眨了眨眼。
曾宇楠怔忪的表情不見了,轉而代之的是他慣常的惑人笑容。他有些遺憾地聳聳肩:“你居然看出來了。”
“廢話。”梁仁不屑地挑眉,也收起了自己的麵具,“如果不連你這點小把戲都不能識破,我還用混嗎?”
“不錯不錯。”曾宇楠大笑著為他鼓掌,“沒想到我最開始還看輕你了。一別多年,你確實不一樣了啊。”
說著,他坐到了梁仁的身邊,一隻手忽然拉過梁仁的左手,上身也半傾著靠近他,曖昧的氣息立刻在房間內彌漫開來。
梁仁被他逼得上身往後傾,想將左手抽出來,卻礙於對方力氣太大,怎麼抽也抽不出來。曾宇楠身上的氣息呼吸進胸腔,讓他的臉不自覺開始發熱,有些躁動起來。他忙罵到:“你幹嘛靠我這麼近?滾開啦!”
曾宇楠朝著他眨眨眼,表情無辜:“我隻是想問你……你剛剛掐自己的大腿,是不是很痛?我看到你眼淚都出來了。”
“……”一陣紅潮立刻衝上梁仁的臉龐,甚至連耳根和脖頸都紅透了,然而那雙眼睛卻仍然是亮晶晶的,惱羞成怒的目光好像能將曾宇楠燒出兩個小洞。
【河蟹見諒】
僵持片刻,似乎是確定了梁仁真的無意反抗,曾宇楠也覺得有些無趣。他悶悶地收回手,看了眼梁仁毫無鬥誌的模樣,轉而開始在他的房間參觀,繞著小小的圈子端詳著周遭的陳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