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風能夠把身體直立在海水中行走時,他一邊用手抹掉自己臉上的汗水、海水混合物,一邊已經可以捕捉到小月的身影,她和他的距離正在一步步靠近。小月穿著一襲白色長裙,長發、裙裾隨風搖擺,淘氣的小倩正站在她的肩膀上嘰哇亂叫。
又一次的長途遠遊,盡管十分順利,而且成功的結果又那麼的令人期待,不過,一心想要劇本般初次見麵的林風,卻無法避免自己的狼狽不堪——近乎裸體(僅著遊泳短褲)、上氣不接下氣、滿身海水而且來不及好好的微笑一下便癱軟在沙灘上了。
小月的眼睛像顆明珠,也或黑夜裏的星星,淒婉憂鬱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暖的愛意和善良……以及其他探之不竭的神秘和美麗。但此刻的林風沒辦法一直盯著它看,它是如此耀眼奪目,以至於林風不得不趕緊躲避。兩隻烏鴉說的對——小月很美,可它們又怎能理解這真正的人類之美呢?
林風隨即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便要掙紮著起來,小月伸手攔住他:“躺會吧——”
“我這全身海水、砂子的……”林風有點語無倫次,覺得這麼躺在女孩床上有些失禮,同時這也大大偏離了暗中預演千萬遍的劇本場景。
“沒關係,我給你倒杯水吧?”小月微微紅了臉,起身倒了杯水遞給林風。林風不覺一飲而盡,於是小月起身又倒一杯。
“呃……小月。”林風把水杯握在手裏,不再一飲而盡,而是一口一口細細喝著,“嗬,我倒真的渴了。”林風露出微笑,把眼光移在水杯上,瞧著杯裏的清水如何透明通透。
“當然渴啦,遊了那麼遠。小白跟我說的時候,我還當他說著玩呢。”小月微笑的時候,嘴角有點上翹,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她把雙手輕輕搭在一起放在攤開的白色裙裾上,修長的手指十分細致好看。
“一開始我也不會,後來淹了一次就突然會了,再後來越遊越熟、越遊越遠……說來奇怪!”林風說道,“改天教你吧?”
“好啊——”小月看著林風,眼神交接之際低了低頭,又抬起手微微撫了撫額前頭發,臉頰淡淡泛起一抹紅暈。
“這些路都是你踩出來的吧?”林風和小月並肩散步。
“我住的那座島是方的,天天繞著圈跑步,現在也有一條路,我叫它一環!”林風接著說。
“都說島是圓的,起碼也橢圓,你那個怎麼是方的?”小月笑問。
“不知道,也許我與眾不同!”
“是,喜歡裸跑,還跟椰樹稱兄道弟,太可怕了——”小月微笑。
“你也該嚐試一下,小月,裸跑的感覺……呃,總之很不同。我們總應該去嚐試一些新鮮事物,不管何時何地何種環境,隻有不斷嚐試,生活才有煥發光彩的可能。”林風說,“……人生應該豐富多彩,不是嗎?”
“你豐富多彩,我隻有黑白兩彩。”小月神色仿佛黯淡,語氣間又有略微俏皮。
“這是什麼?”林風見狀,岔開話題。
“這是嘟嘟的墳墓,林風。”小月神色完全黯淡下來,麵容間盡是悲傷,“沒事的時候我就坐在這兒,好陪陪她。”小月說著,靠著椰樹坐了下去。林風麵對小月坐下,捧些砂子為嘟嘟添上。
“她那兒一定很黑,你怕黑嗎?”小月凝視前方,自言自語一般,“不過,黑點也好,嘟嘟臨死前怕光。現在再也不用怕了。隻是沒人陪她說話,她一定很孤單。”
“不會的,她一定能交到新朋友。”
“但願吧。”
小月欲起身,林風順勢拉著她的手。手很柔軟卻不溫暖,指尖、掌心、掌背都很冰涼。
“你屬蛇的吧?”
“不是,怎麼啦?”
“你的手很涼。”
林風吻了小月,大約是在晚飯後的某個時候——輕輕的印在額頭上。那晚,林風躺在小床上,小月偎在胸膛,長發一直鋪散在他的氣息之間。
“你的手怎麼那麼小啊?”
“就是,你的手怎麼那麼大呀,每個手指都比我長出一個指節。”林風把自己的手放在小月手心,來回比劃著,“跟我說說你們醫院的事吧,那些會寫詩的病人們。”
“不行,你跟嘟嘟一樣,怎麼那麼殘忍呢?”
“那說說山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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