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母歎口氣,繼續道:“反正他也已經將錢還給我們了,因為什麼原因資助也都不重要了,你都已經結婚了,以後還是少跟他來往。”
是呀,鄒母隻知道她喜歡跟著曹默屁股後麵跑,卻不知道她這麼多年喜歡他有多麼痛苦,就是因為他們一個放不下自尊心,一個放不下麵子,她的青春再難回頭。
鄒母一直不知道真相,鄒書白忍住不在母親麵前落淚,嘴裏默念一句:“他都已經還清了嗎?”曹默從不肯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而寧願自己一個人承受。鄒母冷笑了一聲,“是呀,也就是你大學畢業那一年吧,他拿著5萬塊錢來找我,他說他要把這麼多年我接濟他的錢全都還給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買回自己的自尊,以為這樣便能配得上你,可他也不想想,錢能還清,人情能還清嗎?就他那樣子,怎麼都配不上你!”
鄒書白愣住了,繼而緊緊拽住自己的母親,“媽,你的意思是,我畢業那年,他來找過你,是你把他打回去了?”
鄒母也沒想過,鄒書白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我哪裏打他了?我不過是叫他死了那條心,不要再癡心妄想——”
鄒母話還沒說完,鄒書白已經衝了出去。曹默才剛剛走,一定還沒走遠,她要去找他,她要把話問清楚!
鄒書白心裏隻有一個聲音:他是想著她的,他是想著要跟她在一起的!
鄒書白追出去沒多久便停了下來,一來,她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追;二來,她的理智已經恢複。
她撥曹默的電話,撥到一半又掛掉了,就算找到他又有什麼用呢?就算知道了他曾經也是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又能怎麼樣呢?她都已經結婚了,一切已成定局。
這麼多年,曹默一直把她當兄弟看待,她以為這已經夠讓她難受的了,直到這會兒,她知道了曹默其實也是喜歡她的,但兩人卻再不可能在一起了,這種難受,比之前的那種難受還要痛苦百倍,痛得她無法站立隻能跌坐在地上,痛得她連呼吸都困難。
鄒書白一個人在鎮子裏遊蕩,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水廠旁邊,水塔底下。小時候他們常在這裏玩耍,也不過百來平方米的地方,卻是他們幾個人的小天地。那時的曹默常會站在壩子上叫她:“六兒,快來呀快來呀,我抓了一隻麻雀給你!”
其實,她並不喜歡麻雀,但這卻是曹默能給她的最好的禮物。塔頂到底有什麼?為什麼曹默那麼喜歡待在上麵?鄒書白一直很想知道,如今她再不指望能從曹默那裏知道答案,與其問人,不如自己去找。
鄒書白去掉了隨身的手機和手表,沿著斑駁簡陋的鐵樓梯,一步一步朝塔頂爬去。她不像曹默,她不是攀爬能手,10層樓高的水塔,她爬了很久才爬到塔頂,到達塔頂時已經氣喘籲籲,手腳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