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實力不差。”女皇陛下淡然讚許一句,收起了‘屍山血海’。
“呼——!多謝陛下。”林北輕舒一口氣,馬屁馬上拍上,“陛下才是壽與齊,功力可比地,正如日必出東方一般,陛下必定不敗!呃——!”
白南夕:“”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你罵我人妖?
她不話,隻是用緋色的眸子靜靜看著他。
林北幹笑兩聲,沒話找話:“今晚月色真美”
“輕浮。”白南夕一甩手,林北飛出屋外,麵前大門緊閉。
爾後,從茅草屋頂的破洞內飛出一柄油紙傘。
林北接住之後瞳孔一縮,這傘確實就是十年前她派侍女贈予自己的那把,但為何看上去華麗精致了許多?
“朕需要療傷,你替朕巡視周邊,明日一早再來問安。”
聽得屋內平淡清冽的女聲,林北聳聳肩,撐開繡滿桃花的紙傘,悠哉悠哉地朝村外樹林走去。
尾巴已經追來,既然接了任務,那自己現在也不得不站在女皇陛下這邊了。
聽得屋外之人的腳步聲漸遠,白南夕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
她收起金光漸隱的手指,回身在塌陷的木床上盤腿坐好,閉上緋色的眸子,纖指撫上滾燙的耳廓,
“真是個輕浮的男人”
村外,三裏,樹林。
七八位洛仙城三大家族的高手隱於暗處,竊竊私語。
“你們看清楚了?那紅衣妖孽真去了那荒村?”
“絕對沒錯,她肯定進了荒村!而且我能肯定,她就是朝中通緝的那人!”
“怎麼辦?她被朝廷幾位供奉追殺,又與城主血戰一場,現在傷勢頗重,咱們要不要撿個便宜?”
幾人看向領頭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人眉頭緊鎖,喝斥道:“一群蠢貨!非要找著去送死嗎!
這荒村古怪得緊,從家裏就告誡過我,千萬不要去荒村。”他死死盯著樹林外,聲音低沉,“凡是誤入村子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
況且那妖孽不管怎麼都是‘入道境’上仙,就算下一息就要斷氣,她也能在這之前送我等一幹人上西。”
有人問道:“柳兄,那該怎麼辦?”
“你真是修煉練傻了。”那柳姓中年人歎息道,“城主過,隻要有那妖孽大概行蹤就立刻回稟,千萬莫要孤軍深入。未免打草驚蛇,咱們馬上回去稟報我父親還有城主!”
“有道理。”幾人點頭,“那還等什麼?為免夜長夢多,現在就走!”
“不對!”柳姓中年人忽地抬手攔住眾人。
他抬頭望,眉頭緊鎖:“方才還在飄雪,怎的此刻卻下起了瓢潑大雨?”
倏地,他望向正前方樹林入口處,瞳孔猛縮。
其餘眾人也感覺到了。
就在被瓢潑大雨遮掩的黑暗中,有什麼怪物正在靠近。
忽地,那掩藏在雨幕的黑暗中,兩點猩紅血目浮現,腥甜的氣息彌漫在眾人鼻腔之內。
他們下意識摒起了呼吸,極度的恐懼漫上心頭,洶湧澎湃卻又冷冽的寒意順著腳底血管湧入愈發鼓動的心髒胸腔,爾後衝上大腦。
眾人感覺自己的咽喉被一雙沒有血肉的冰冷骨爪緊扼住,甚至有人發出了‘呃——呃——’的聲音癱坐在地,瑟瑟發抖。
爾後,那個黑影怪物從雨幕中走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那並不是什麼怪物。
相反,那是一名身材修長,修長的甚至有些許單薄感的俊秀青年。
眾人瞪大了雙眼,他是洛仙城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人!?
靜立良久,柳姓中年人打破了嘈雜雨聲與自然的寧靜和諧。
他的聲音從未如此嘶啞:“在下洛仙城柳家柳白離,恬為上屆‘悟道章’第五十八位。敢問閣下到底是誰?”
細長的雨絲飛濺在繡著桃花的紙傘頂端,爾後順流至邊緣,再被順著痕跡滾落的同伴撞了一下腰之後,它不甘心地朝泥土墜落。
劃過了那雙隱含著笑意的漆黑眸子。
劃過了那高挺的鼻梁。
劃過了那翹起好看弧度的嘴角。
劃過了那未曾沾染上些許泥墨的雪白長衫。
最終,抱著遺憾落在這個暴雨中同樣未沾染泥墨的皂色布鞋邊,融進一攤泛著漣漪的水攤中,消失不見。
“‘悟道章’第一百單八位。”那青年唇角帶著淡然笑意,似乎讓這寒冷的冬夜也溫暖了許多,“‘踏三山遊五嶽,恨無把,恨地無環,代管洛仙城及周邊各村真正大英雄’林北
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