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天子治世 暮霧伐成(2 / 2)

太後、丞相一擲十萬金,聶家自然對此事極為重視,當即派遣族中三代弟子前去刺殺劉據及小蓮。

聶鑫,聶家第三代中的佼佼者,“天下第九刺客”這是他自己為自己封的名號,至於前麵八位,當世四人,皆為“暮霧伐成”聶家的宿老。另外四人則是名垂千古的刺客,其中聶家先祖聶政就是其一。聶鑫為人沉穩、冷靜,殺伐果決。聶鑫最喜歡的殺人方法不是暗殺,而是明殺。先與被殺者接觸,做朋友,或是做仇人。

‘做朋友’時在對方最難以預料之時出手,看著對方不可思議,難以理解的驚愕表情,然後在不甘與後悔的目光中,死不瞑目。這是聶鑫最喜歡的表情,可以讓他很滿足,並且還會在死屍旁細細回顧與死者的種種“友情”,偶爾想到曾經的“友誼”,聶鑫還會幡然淚下,但即便如此他從不會手軟,因為隻有完成使命才是最後的目的,至於過程隻是一種享受而已。

‘做仇人’時聶鑫往往會找到對方的死對頭或是與之有厲害關係的人,然後從中找到對方“該死”的原因。隨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對其施以殺手,這種殺手,可能是誤傷致死,也可能是防衛過度,更可能是借刀殺人。不過這種過程隻出現在聶鑫手頭不太富裕的時候,因為這樣還可以從另外一方手中,多多少少獲得一些好處。而且這種方法最令聶鑫享受的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人是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死的,看著滿場之人,不知所措的表情,聶鑫就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的戲劇一樣,沉迷其中,樂此不疲。

聶鑫刺殺劉據所選的方式是‘做朋友’,他想看看這個被懸賞十萬金之人,有何特別之處,竟然值得如此高價。當聶鑫已鄰居的身份第一見到劉據時,他沉澱三十餘年的殺心,居然有所鬆動!這無異於將他一身修為毀於一旦,一個殺手,若無殺心,還怎能殺人!

劉據初見聶鑫時,隻是朝他淡然一笑。天子治世,萬邦來朝。恩威並舉,四海賓服。聶鑫隻覺得自己所麵對之人,如同萬仞之山,仰止難觀,又如同滄海莽原,負載無邊。心中由衷的生出一種,膜拜臣服之感,縱為之身死,義無反顧。

此後兩年間,劉據再沒有遭過一次偷襲和暗殺,因為這些人都被聶鑫所殺。聶鑫在用劉據身上的王者之風練心,他之前所殺之人,有一派掌門、一幫之主、一朝重臣、一城守將、一方霸主、一世梟雄,這些人身上有霸氣、傲氣、禮氣、豪氣、殺氣、戾氣各種氣勢他都一一接觸過,但這王者之氣卻還是頭一次。遇霸氣他殺心更狂,遇傲氣他殺心更烈,遇禮氣他殺心更甚,遇豪氣他殺心更利,遇戾氣他殺心更堅。隻有此次遇到劉據,遇到王者之氣,他的殺心鬆動,殺意潰散,殺念全無。所以他要在劉據身邊,找回自己的殺心,強化自己的殺意,凝練自己的殺意。

在兩人相識的第三年端午節當夜,大漢皇宮內,剛剛躺在床上的太後,感到透過床板軟褥,一點刀尖頂在自己後心。隨後枕頭下一個淒厲陰寒的聲音,像厲鬼一樣對她道:“莫再追殺衛太子,否則,他死翌日,即你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