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身為人子,本不當在家父尚在世之時論此後事,然琦在襄陽,聽聞家父為小人所困,行動不得自由,日日有性命之憂,就連我這個親生長子,要見上一麵也是頗為不易。更可恨的是,我那忠厚孝順的二弟,居然也被人限製了自由,這偌大的荊州牧、鎮南將軍府居然成了他人大施淫威的場所,實在讓我心中氣憤難平。”
劉琦說著,想起那天在府門外哀求張允讓他進去看一眼卻不能的情景,心中氣大,迸的一拳砸在案幾上,直震得幾上杯盤亂跳,丁當亂響。這時一個親信將領猛的站起身來,怒聲大喝:“是何人敢如此大膽,劫掛使君和二公子,大人盡管說來,我等願唯大人馬首是瞻,殺入襄陽,將那賊子斬了。公子是使君嫡長子,本當繼位,奈何怕人。”
他這麼一說,下麵的將領們也一下子回過神來,敢情劉表要死了,這兄弟要爭位啊。那些賊子是誰?還用說嗎,當然是蔡家了,蔡家小姐是劉使君的繼室,還有個小小姐是二公子的夫人,這蔡家當然要幫著二公子,咱們大公子嘛,估計是沒戲。至於要不要幫,還得看看,要說這大公子為人雖然不錯,不過實力卻不怎麼樣,跟蔡家鬥好象差點水準,可要是不幫他,萬一他得了手,那咱們不是要倒黴?那個陳到,分明是劉玄德的人,既然站到了這裏,恐怕他們已經有了協議,隻是,劉備才一兩萬人,就算幫忙也不是蔡家的對手啊。實在不行,就坐山觀虎鬥吧,別一不小心站錯了隊,到時候身死族滅,不合算的。
劉琦見下麵的那些中立的將領一個個愁眉緊鎖,悶聲不語,心中雖然有些失望,卻也不算意外。他開始就預料到這個問題,畢竟二弟那邊有蔡家近十萬的水軍作後盾,又有蒯家張家等幾個大家族,比起自己來,實在是強太多了。要守江夏或許可以,要讓他們跟著自己去奪位,隻怕有些難度。
“這是琦家事,自不當請諸位入手。”劉琦先給他們吃了一個定心丸,拿起酒勺來,將隻剩下半杯的酒加滿,然後慢條斯理的將酒舉到唇邊呷了一口,品咂了半天,才對下麵注視著他的諸將說道:“更何況這江夏不僅要防守孫權,還要處理一些雜務,比如黃恢這個賊子留下的上萬兵士,總得人有接手才行。”
他這麼一說,那些中立的將領立刻坐不住了,誰不知道黃恢手下的人是最強的,軍械是最好的,現在那十幾個將領被大公子一刀全砍了,下麵就是群龍無首,正是收編的好機會。至於公子能不能做荊州牧,萬一做了荊州牧之後的封賞,那都是太遙遠的事,而黃恢這一萬人卻是眼前的肥肉,過了這村沒這店。這一萬多人當然不可能全給了哪一個,大家都要分上一點,隻是如果大人偏心一點點,給了效忠的兩千,自己沒效忠的可能隻有二百,或許隻有二十,到時候自己豈不成了弱勢?
遲疑了片刻,便有將領站起身來,慷慨激昂的表示支持,也有謹慎的,轉彎抹角的表示公子應該去襄陽爭一爭。劉琦見他們鬆了口,便堆出笑容來,一一安撫了,諸將就在酒桌之間,將黃恢的勢力瓜分開幹淨,甚至有人連黃恢留下的那幾房女人都做了安排,至於黃恢和那些被砍了頭的將領,到酒席結束時,已經沒有人記得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