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徐庶心中暗驚,他這個名字還是老早用的,現在知道的人還真不多,怎麼那個曹衝卻知道?“有話就當麵說,沒有話就趕快走。”
“我家公子說,令堂受傷嚴重,要回襄陽療傷,令弟也跟著去了。先生如果想回襄陽,就趕緊動身,他在當陽等先生,如果先生不回襄陽也沒關係,他會好好替先生照顧令堂和令弟的。”
徐庶一聽,如遭雷擊,頓時傻在了那裏。母親走散的時候他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隻是想著弟弟還在母親身邊,想來不至於有太大的事情,說不定很快就能趕上來,沒想到等到的卻是這個消息。什麼好好照顧,那就是軟禁了。他一時心亂如麻,進退失措,在山坡上亂轉起來。
劉備見了,心中暗自失望,他上前拍了拍徐庶的肩膀說:“元直,是我劉備沒有福氣,本想著與元直共創一番事業,沒想到助劉伯玉奪襄陽不成,南下江陵又遭此慘敗,連累得數萬百姓受曹賊殘害,如今伯母又被小賊擄去,實在是痛心不已。元直大才,隻要回了襄陽,想來曹賊不會為難伯母,元直,你還是隨他去吧。”
徐直六神無主,早已亂了方寸,聽劉備這麼一說,眼中流出淚來,拉著劉備的手說道:“主公,庶本是一介村夫,得主公高看,相與機密,本想與主公同力,建功立業,不料老母為人所擄,方寸亂已。縱使留在主公身邊,也是行屍走肉一具,與主公無益。孔明大才,勝過庶百倍,願主公信之聽之,大事可成。庶在北,遙祝主公功成。”
說完,哭倒在地,拜了三拜,起身又與諸葛亮等人告別一番,單身一人,隨著那個荊州斥候下山走了。一路向西,半夜裏分,趕到了曹衝在當陽的大營。
曹衝正在米大雙和米小雙的服侍下洗腳,兩個小姑娘雖然手腳不太熟練,但勝在皮膚細嫩,所以雖然有點笨手笨腳的,幾次差點打翻了銅盆,曹衝倒也沒有說什麼。一聽外麵通報徐庶來了,他連忙推開正在給他穿襪子的小雙,兩三下穿好了襪子,穿上鞋迎了出去。
“元直先生,來得何其慢也。”曹衝大笑著,將徐庶拉進帳來坐好,對米大雙和米小雙說道:“快去吩咐準備點酒菜,元直先生想來還沒有用飯。”
徐庶看著應了一聲出去的米大雙和米小雙愣了一下,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見米小雙不為人注意的搖了搖頭,隻得閉了嘴。曹衝見了,不禁有些奇怪:“怎麼,元直先生認識他們?”
“哦,通家之好,見過幾次。”徐庶連忙答道:“不知道怎麼到了公子的帳中。”
“她們和父親走散了,母親也死了,被我的部下看到了,我就順便帶她們回襄陽,看看能不能找到家人,如果找不到,就隻好讓他們在營中呆一段時間了。元直先生既然認識他的家人,那可就太好了。”曹衝見到徐庶很開心,更開心他進了曹營不是一言不發,而是言語如常,當下就米家姐妹的情況閑聊了幾句,徐庶隨口說以前比較熟,現在有好些年不見,也不太清楚就搪塞了過去。曹衝心中雖然有些生疑,卻也沒有多問什麼,陪著徐庶用了些酒菜,安排他去休息了。
曹衝在當陽駐紮了幾天,一方麵要等江陵的曹操回軍,另一方麵也要安排當陽的百姓往回撤。在這件事上,他做得很霸道,不管什麼原因,從襄陽南下的百姓一律北撤,他甚至下命令,不願意回撤的押也要押回去,就算是想定居在當陽不去江夏也不行。而願意北撤的,他可以提供一路上的糧食,為此,他派快馬去襄陽和江陵兩地討要了大量的糧草,又通知沿途官府給予接應。
周不疑對此很不解,徐庶雖然不願理他的事,但也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強製的要求所有的百姓回襄陽去。曹衝解釋道,這裏有一段時間將成為戰場,荊州雖然平定了,但劉備和孫權一直守在一旁,如果朝庭能招降他們當然更好,可萬一招降不成,這裏必然是交戰之地,還不能算完全安全,本地的百姓那叫沒辦法,而這些背井離鄉的百姓如何麵對即將到來的戰爭?就算是不打仗,他們又如何麵對冬天?隻有集中到襄陽去,官府才有可能集中進行賑濟,才能少餓死人。
徐庶聽了,長歎一聲,主動要求去安排相關事宜。曹衝大喜,這些事情做起來還真是忙煩,他的手下能做這種事的還真是不多,夏侯稱等人打仗沒問題,真要跟老百姓打交道,還不如夏侯尚呢。有了徐庶這個行家裏手,他也可以鬆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