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眼睜睜地看著她吃下了五個饅頭,看著她連聲道謝後,居然轉身就走。
“小姑娘,共五十文,你還沒付呢?”小廝怔怔驚訝地看著她,她不會是個傻子吧,不是傻子的話,難道要吃霸王餐?!
她眨巴著眼眸,不語,臉上滿是無措驚愕,她以為這些饅頭是送的,像奶娘那麼好今日送她那麼東西。小廝見此情景,心裏的火氣馬上燃燒了起來,原先慈祥的肉臉大叔,猙獰地便成了一個可怕的狗熊大叔,拎起了她道:“小姑娘,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小小年紀騙吃騙喝,你爹娘是怎麼教你的!”
看到他忽然那陌生副樣子,慈祥的大叔已然完全消失,自己的心如同自個兒一樣被提到了高空。
“我說大皇子殿下,是時候該回樂璽宮殿了吧?”阿福不停地在紫衣少年的耳邊嘮叨著,他逛了一天的大街,他跟著他重複了一天這樣的話了。俊逸非凡紫衣少年路過之處,均投來了刺熱的目光,男子則羨慕,女子則愛慕,走在人群中,依然奪目,的確金子放在哪裏都是金子。
楚逸捷真是後悔,居然帶了這麼囉嗦的阿福,出來。他冷然的臉上麵無表情,那雙飽藏萬事的雙眸,深不見底,魅不見底。
“大家來瞧一瞧,看一看,這是誰家的孩子,居然年紀小小就騙吃騙喝!”小廝吆喝著,引得路人佇足圍觀,民眾百姓就是如此,愛湊熱鬧,看著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女孩如此被拎得高高的,她仍是倔強地掙紮著不發一言。
“喲,這發生什麼好事了?”阿福看到前麵圍了一大班子人,口口聲聲說回宮殿,可是眼下卻拚命拉著主子擠到人群中看熱鬧來了,這誰家的孩子啊,真是可憐啊,楚逸捷本想教訓阿福一頓的,可是抬眼是便看到了那個娃兒,他的眼裏閃過什麼,驚訝,疑惑,這個小娃兒那麼熟悉,怎麼看怎麼覺得哪裏見過…
“放我下來!”直到她稚嫩清脆的聲音響起,將楚逸捷的思緒帶回了那日大殿之上,他想起來了!不就是那個出來攪了夕丞相的局的小娃兒嗎?她怎麼會在這裏!目前的局麵似乎有點可笑,聽人說,他沒記錯的話,她不是係丞相府的小丫鬟嗎?怎麼會在這洛城幾裏之外的大街上?
“等我奶娘過來了,她就會付你銀子的。”她拚命喊著,懸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的小小身影,試圖攀附什麼,卻是空空如也。
“什麼奶娘?你不早說!你奶娘什麼時候會來?”小廝一下子放下了她,她一個踉蹌向後倒去,靠在了一個紫衣人的腳邊,歎了一口氣,咕噥道:“會來的,她很快就會來了。”
她的眼眸裏閃過了失落,那大漢一下子怒了,“敢情你是在耍我那!”他的粗壯手臂一伸,打算重新拎起這隻騙人的小饞貓!
可是忽然間有股力道講將的手定在了女孩的頭上,動彈不得。女孩驚慌之後是納悶,抬眼便看到了冷汗烏黑的雙眸,那剛毅俊美的臉龐,她先是怔怔地望著他,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心裏不禁生起了陌生卻又熟悉寒意,但是在陌生的大街看到“熟人”似乎應該是欣喜的事,她的心裏卻馬上揚起了希望。
“多少銀子?”楚逸捷簡單的問句,帶著淡然,淡然裏藏了幾分邪氣,單是被這個少年男子看著,小廝覺得全身發寒。但是他看到他錦衣華服,想必是有錢人家,便不忘扣點精神損失的油水,道:“十兩銀子。”
“阿福,”他傳了一聲,人群中走出了個身形略小的少年,掏出了錢袋打算掏出十兩銀子,他心裏滿是疑問,什麼時候殿下那麼大慈大悲了,善心救濟貧窮之人來了?以前怎麼沒看見過他有此番善心呢?阿福打量了著這個願意讓主子出手解圍的女孩,眨巴著大眼,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圓圓的身子,圓圓的…整一個小圓球兒。(盡管是圓的,但那可不是胖。夕語生在那樣冷然的府邸怎麼胖得起來呢?)
這小女孩起身來忽然喊道:“騙人,大叔剛才說的是五十文錢,可不是十兩銀子!”
她的表情是招牌式的怒意,對於楚逸捷來說,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娃兒那模樣兒了,如同那日宴上大殿裏,她嘟著嘴說他嚇壞了那隻雪狐一樣。
敢情這小丫頭不是傻子,居然還分的親銀兩的多少!今天,他真是倒黴邪乎了?他不耐煩道:“什麼?什麼時候,我說五十文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