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未眠。輕吟如夢幻,流雲輕呢喃。皓月皎潔,霧氣將清銘山莊的夜迷蒙得如此靜謐。她隻為了今晨他的那兩個字,來到這裏,在流觴橋上與他相會。想起白天那一幕,她的心此時還有隱痛。
“逸捷…”她的聲音很輕,輕到隻有自己可以聽見,如此低吟,你是會還如同同從前那般,淺笑著,撫著她的發絲。可是,他沒有聽見,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直覺裏已經猜到了什麼,空氣中渲染著自己的蒼茫。大片大片地落寂,將悲傷擱淺。
“我要等到什麼時候…?”她依然欺騙自己,嘴角泛起勉強的笑意。如此這般試著問楚逸捷,就是在攥著手裏的最後的希望。倘若他騙她,她也願意相信。隻是,她沒有想過,他是如此絕情。
“音兒,往後好好照顧自己。”他終於還是開口了,眼神卻飄蕩在遠方。夏風扶起他的發絲,他曾經待她的溫柔往後便成為了記憶。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我現在連等的權利,你也不想給了嗎?”她壓抑著內心的絕望,望著他嘶聲竭力地喊道,他的那句話如此淡漠,將她最後的希望徹底粉碎。她不會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她們已經沒有以後了。沒有想到今日這個“等我”,竟然是他做出的最後斷絕。
“不要,我不要,逸捷,你說…你是騙我的!我還是可以再等的對不對?”
“很快了,我們就可以有以後了,不是嗎?三載的時光,還不夠充分嗎?我們馬上行動,好不好?…”
她失了控地向他哭訴著,那是她撕心的期盼,可是他依然默然不語。
“逸捷,求求你了,好不好?”她已經失去了尊嚴,失聲哽咽,卑微向他索求不會回來的誓言。她靠進他的懷裏,那裏曾經的溫暖,此刻卻已然不複存在。流觴橋上,橋下語。再縫此時此景,卻見君心非彼心。花開花落無聲,隻望斷幾個春秋?他卻不能再敘往昔的溫柔,三載等候隻為和他重逢,她心裏的痛,他卻讀不懂。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音兒,你冷靜點。”他的聲音有些悵然,淚眼朦朧的她,抬眼,看到他眼裏的神情,她的淚水便再也止不住了,那是充滿歉疚的神情,沒有半點憐惜之意。三載日出日落的期待,三載日暉日暮的情思,在他的眼裏,竟然就此隨風而去。
誰默偷將流年換,
誰心忍將情絲斷,
誰語冷言往昔寒,
誰道相思比海深,
卻道舊事如天遠。
夢裏繁花刹那景,
卻是海角天涯盡。
一場寂寞憑誰訴?
唯念君若不相負!
浮生如花亦如夢,
哪堪花落夢自醒。
離恨夜夜夢回中,
愁思流淌亦匆匆。
想一直攀附著他的溫暖,他卻將她生生地推開,最後的依戀卻換回那一句“對不起。”那三個字,如悠悠寒風,狠狠地撕開她的心,灌進冰寒,而如今她卻隻能輕然冷笑著,看著周圍依然繁花落月景。他冷然轉身後,她便再也無法走進你的世界。心如在枯枝腐葉裏哭泣,聽道的卻隻有自己的歎息,若夢可以不醒,繼續追隨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