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清銘園中恍然地走著,沒有方向,沒有目的,看著亭台樓閣,看著霧氣朦朧,聽著淙流聲響,卻不慎撞上了來人。她隻是低頭致歉不語,躬身行禮,欲離去,卻忽聽那人笑問道:“王妃娘娘,是要去何處?如此般心不在焉為何?嗬嗬…”
默語抬眼,映入眼簾的是一身青衫儒雅的男子,是皇帝!她的心裏隱生了膽怯,此般境遇莊園與皇上相遇,由上對下,她若不行禮,又不合規矩,雖說,君臣之禮可免,但是好歹也要問候問候,若一直不語,便沒有了禮教可言。可是她該如何做,才能瞞過這個皇帝,才不暴露不會說話的事實呢?
她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除了那個討厭想要避而遠之的人,才能讓她情緒莫名失控外,其他人在默語的眼裏,猶如空氣,就算是皇上也不例外。默語低著頭,方才臉上羞窘地紅霞還隱隱可見,楚逸君眯縫起了雙眼,就這麼靜靜地打量著她,看著眼前的佳人,雖說姿色比不上傾盡天下的池音,但是池邊她的淺笑風情,怕是難以忘懷了。
一個顛覆的念頭閃過默語的腦海,既然楚逸捷可以漠視於他,她為何不能呢?起碼,她在這裏不是那個權位高高在上景逸王爺的王妃嗎?他不過隻是個沒有權可言的傀儡皇帝,君臣之禮,不過是虛空的形式,不是嗎?默語沉靜地如是想著,於是,她隻是莞爾淺笑,行了個禮,便欲離開。這樣沒有冒犯之意,也算是恭迎。
可是,沒有想到,事情並沒有那麼如意。這皇帝居然忽然擺起空蕩蕩架子來嚇唬她了:
“王妃娘娘,真的是和王爺一樣那麼囂張啊?昨日,聽妃子們說,你故意不向她們行禮,是嗎?”他的語氣聽不出波瀾,但是默語感覺得到他接下來的話中必會有話。其實妃子們並沒有將事情告訴他,他隻是昨天看見了過那一幕,他故意如是說而已。
默語抬眼,看著他的神情,似笑非笑的感覺讓人厭惡,比起楚逸捷還要討厭。怎麼會有這樣的兄弟兩?但是,她還是淺笑著,不想讓心裏的驚慌顯露在外。在敵人麵前,敵強我則強,她要表現的一點也不具怕,才能讓形式看起來不那麼危險,不是嗎?
她的笑顏在風中綻開,清冷的臉龐變幻出了何等美景?讓失神的楚逸君不禁想著她是否真的一點也不懼怕與她?
“王妃,此笑為何意?”楚逸君伸手便撫上了她的青絲,她驚然地向後退去,不知為何楚逸捷若是如此,她便不會在意,反應也不會是如此激烈,是她真的習慣了,還是…
楚逸君的臉上有了別樣的神情,他眉間閃過一絲怒意,轉瞬卻又變幻成了笑。然而笑意在一個冷然的聲音響起後,頓然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