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回到府中,閉門不出,絕食,想以此來反對這樣的殘忍的現實。爹爹久久沒有來,他不顧我如何,在最後離開池太傅府的那一天,你便對我道:“若你不入宮,抗旨下場,你該知道池府會如何!你若想看到池家的人死,亦或是想看到楚逸捷死,你也盡管抗旨。”
我不明白爹爹大人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楚逸捷會死?不會的,他權勢重大,怎麼會輕易就死呢?爹爹肯定是嚇唬我的。隨後,爹爹說了一句話:“右丞相,死了,是楚逸捷密謀害死的,他的全家一夜之間死於非命,所幸右丞相府上的遺孤留下來了,她現在就在我們手上,隻要她指控,楚逸捷,他某殺朝中重臣的罪名是脫不了的,就算免死,恐怕他到時的兵權,會被皇帝削去一半,那樣的他其實和死沒什麼了兩樣了不是嗎?”
“爹的意思是何意?”我終於明白過來了,但是我的心卻遊離著,被世界的紛亂壓得透不過氣來。
“音兒,那麼聰穎,不會不明白,爹說這番話是何意?!”爹爹冷道,對於他來說他的世界裏女兒的幸福沒有他的權勢重要。
“那爹爹真的會對楚逸捷罷休嗎?我若入宮為妃。”後麵的幾個字,每個都穿透了我的靈魂,從那以後,我的夢裏就再也消不去那番壓抑難過。
爹爹的臉上變幻出了滿意的笑意,然後他便點頭,離開。
離開前,最後一次的白玉橋上,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聽見你的誓言,你說:“音兒,隻要忍過了一段時間,我便來接你。”就因為那一句話,我便不再怨。
大紅的鳳披霞衣,將整個錦華中心大街染紅,染的刺眼。十裏這般紅妝,非我願,我掩麵低泣,此時已無人憐惜。
當我看到皇上的時候,我怔然了,他便是那次偶然在雨中看見的男子,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我早該猜到才對。可是,我怎麼也不會猜到,我竟會有這麼一天。為何有這般相遇?遇見他就已足夠,為何還要遇見那麼一個我不得不將就的人?我的不願將就,從此再沒有用。
進宮後,所幸我在宮中可以偶然地遇見你,然後像是做不相識地離開。
有一日,我忽然病了,劉太醫給我把脈的時候,他悄悄地遞過了你送來的書封。我飽受思苦折磨的心也因你的兩個字而融化,‘等我’。此後,我便不再怨,我隻會念,等我,那抵過兩個千言萬語所表達的字眼。忘了我的心,何時不再流浪,看著冷然的月光,心存期待地忍受著,好,我會堅強著一直等你的。
此後,你若不在宮中,我便會通過劉太醫捎信給你,久了,我便開始時不時地像你彙報,皇上的行蹤,我爹的的行動,我知道自己是背叛了父親大人,但是為了最後能和你相守,我可以日日夜夜忍受內心的譴責,但隻求最後,你會放我爹一馬。
春去秋來,整整三個寒暑。
隻有在夏日的時候,我們便會有難得的相聚,清銘山莊,流觴橋上,橋下語。你在我耳畔輕輕呢喃,低吟著詩句,你的衣袂被夏風輕輕揚起,我們仿佛回到了那時,赤緋河白玉橋上,我們曾經彼此的擁有。霧氣散去卻散不盡,我努力掩飾自己眼角的寒淚,隻為了為你綻放笑顏。
迎風花開幾時落,何以憑風最寂寞?
隻因戀風而允諾,冷風散卻姻緣錯。
我想化作微風追隨你的衣袂,到世界的盡頭,
我想永遠停留在這樣的時空,守住你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