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手指恐怕……”
“恐怕什麼?!”劉太醫沒有說下去,就已經被楚逸捷冷然打斷。
“王爺,這回微臣是真的……”
“沒有辦法是嗎?!”
“這…”太醫始終答不上來。
“沒有辦法也想辦法!!”楚逸捷怒喝聲響,驟然傳遍了大廳。
默語聽著,神情恍然,心裏的傷口無法愈合,這手指的傷口愈合了又怎樣?
默語安然地躺下,背過身去,她假裝忽略這幾乎是要了她的命還來得恐怖的殘忍現實,可是受創蒼夷的心房現在滿是空蕩。
無論怎麼淡卻的人,終究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沒有念,怎會無所求,是世人就有所求,若是還能活著,她所求的就是回到很久以前的平靜,她寧願從沒有遇見那沁人心扉的溫暖!…
廳裏已是一片死寂。
“好了,劉太醫,趕了那麼久的路,你定是累了先下去吧,開幾方藥貼,明日再替娘娘把脈。”楚逸捷無奈地打破了寂然沉穩地道。這樣的說法是在掩飾磨滅去太醫方才的話,他自己也無法相信,他也不敢相信,不願相信,若是她不再撫琴…
暮□□臨,廳裏燭火閃耀,跳躍著難言的寂然。
“安心養傷,手指上的傷會好的。”楚逸捷緩步已來到床邊,縱身輕盈一躍便在默語的身邊躺下,在她耳邊輕語道。
累了那麼些日,他終於可以閉上眼睛了。幾日來,冒險離開她的的身邊,前去赤緋城打探心裏質疑的有關消息,並去一趟鄉下請回了太醫,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卻看到那樣不堪的一幕,他的心緒何時起變得那麼混亂,何以變得易起波瀾了?
默語一驚,淡然的心還是翻滾了起來,耳邊他的溫熱,他的氣息,灼熱得讓她無法閉上眼睛,看著已經好久沒有這般躺在她邊上的他,她驚詫,茫然。方才那句話是安慰嗎?還是一個令人茫然的謊言?怔然地望著他淡卻冷意的容顏,閉上眼睛酣睡的樣子卻像一個沒有邪意的孩子,這也是她的錯覺嗎?嗬嗬,她怎麼會對這樣一個冷然的惡魔,如此好言形容了?
默語沒有再想下去,閉上眼睛,心中一片空蕩,隻有她的心在跳動。當她閉目,那雙大手,便環住了她的身子,溫暖亦幻亦夢,她的心沒有驚顫,反倒是異常的平靜…
翌日醒來,默語睜開眼睛,起身,卻看見他依然閉著眼睛沉睡著,紫沐進房,道:“娘娘,您今日感覺如何了?”
默語點頭,伸手在嘴邊示意紫沐輕語,下床。她不想看到他醒來後神情裏一往如故那般的冷然,相較之下,還是這睡意中的他,才讓她不生厭煩。
紫沐便看見了王爺居然還在睡意中,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輕聲細語道:“娘娘,真的沒事了嗎?娘娘確定,你這樣起身可以嗎?”
她頻頻點頭,是好的差不多了,隻是指尖依然沒有太多的感覺。她在案邊坐下,伸手去觸碰茶壺,指尖卻使不上力,紫沐注意到了,忙道:“娘娘,還是讓紫沐來吧…”
默語回絕,搖頭,試著重新拾起茶壺蓋,可是發現自己根本無力,一聲霹靂震碎聲響,茶壺蓋從她的指尖劃落,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雖摔碎的是無關緊要之物,她的心卻隨之零落成了碎片。。
流音欲將落盡,此間誰解淒情,
難尋塵世美景,此生憑何相依?
琴瑟何時再起,笙簫卻是多情,
醉夢浮生難憶,忘卻悲歡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