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龍千穆的鐵匠鋪剛剛開張。
在景陽小村中,這個人數不到二十戶的小村莊出現了一家鐵匠鋪。本身兼職著鐵器的工匠還想去討個公道,怎麼說自己剛修些鋤頭也能夠掙得三五銀毫,可開了一家鐵匠鋪,自然再也賺不到。
隻是當他帶著親戚跑到鐵匠鋪的時候看到那位古怪的夫人站在門口便換上一副笑嘻嘻的臉。
紫舒微微一迎:“楊叔也來了。”
“來看看你家的鋪子,聽說你那去瑜州城深造的兒子回來了。”楊叔的話語中帶著些許鄙夷。
“誒,是楊叔啊。”不等紫舒說話,龍千穆跑了過去,招呼著他說:“楊叔裏邊坐,等下來跟你談談技藝。”
龍千穆給自己的鋪子取了一個佛家的名字,稱作:“磨難堂。”
鋤頭要磨才能收割穀物。
鐮刀要磨才能劈砍樹木。
刀劍要磨才能殺人。
人生要磨,才能除去磨難。
隻是,是越磨越易還是越磨越難呢?
龍千穆微笑著喜迎客人,在這小村中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隻是都知道這位貴夫人送兩兄弟去瑜州城龍神殿深造,弟弟留在瑜州城龍神殿中,兄長回來開鐵匠鋪。
不用想也知這位兄長天賦不行,沒有獲得龍神殿的青睞。
在他們心中,龍神殿可是高峰,他們的兒女也有在瑜州城的,隻不過都是小門派亦或者在某家店裏打雜。能像龍千穆的弟弟一樣加入龍神殿幾乎是癡心妄想。
龍千穆把景陽小村中二十四戶人家全部宴請過來,小小的鐵匠鋪裏也是坐滿了人。人人都在議論著這一對外出的兄弟,倒也是熱鬧。
紫舒本來極討厭熱鬧,不過看著這些熱鬧場麵倒是歡喜。隻是時不時的把目光落在熱情洋溢的大兒子身上。不知道這小子去了趟江州開了什麼竅,把醉酒令丟給雷楚天就回到小村子裏開啟鐵匠鋪來。
醉酒侯說放下也便放下了。
不過幸好是醉酒侯不想其他爵位,手中握著權勢,要放下就得先放權。醉酒侯代表著地位,可並不掌握一兵一卒,一金一銀,有些像被雷楚天架空的王爺。
於那些王爺不同的是龍千穆還小,並且受到雷楚天青睞,以後會有無限可能。
隻是很可惜,龍千穆放棄了這個可能。
光華城床榻上的雷楚天正拿著那枚醉酒令出神。他見著一個當丞相的人才,在武陽朝中置相,可也因為這件事情讓龍千穆離開大衍朝廷。
如果龍千穆願入朝,這一文一武,大衍必將繁榮昌盛。
龍千穆不知雷楚天的歎息,他隻認為自己入朝自己將過得不開心。娘自幼便告誡過自己,苦了誰也不能苦了自己。
“磨難堂,磨難堂,不過物象之年,就稱呼著磨難,看來龍大少爺是位窮酸秀才。”說進來的是一名白衣女子,聲音清麗動人,身影美若天仙,隻是龍千穆向來不喜歡這名女子,她性情太過孤寒,脾氣太過於執拗。
來的人是王逸雪,在光華城大禮上沒有見著龍千穆他便匆匆跑到景陽小村。
“找我何事?”龍千穆皺著眉頭。
“兩件事,我並不是很著急,等你開門迎完喜我自然說給你聽,現在把你的事情忙完。”王逸雪說著,走到紫舒麵前,拜過了長輩,她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寄到紫舒手上,隨後跟她聊起天來。
龍千穆不知道她們在聊些什麼,不過遠遠看過兩人眉開眼笑似乎聊的不錯。
他忙著接見賓客,見著兩人之後離去也便沒管。一直到午時大宴,隔壁燒菜的王大嬸一直招呼著人手不夠,就算是村裏頭大富大貴的王老頭八十年大賀也沒有那麼多菜式,他根本就忙不過來。
但龍千穆給的銀子可比王老頭多多了,就算一直喊累手中也不曾停下。
整整一天的忙碌,因為開張第一天的緣故,鐵匠鋪生意極好,角落裏堆滿了要修補的鋤頭鐮刀。
臨近傍晚,村裏人都散去,這小村子裏可沒有瑜州城的夜市,一到晚上就都窩在家中。龍千穆關上鐵匠鋪回到娘的莊子裏,見著娘高興的又張羅了一桌子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