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勾肩搭背朝東大營走去,路過戰俘營,裏麵哭喊吵嚷聲一片,眼看幾個士兵將一個高壯漢子拖到一邊拳打腳踢,邊上身形瘦弱的哥兒正低著頭緊緊摟著懷裏瘦小的孩子痛哭不已,李傲天頓住腳,秦煜拉了他一把,“不宜多事。”
李傲天不假思索地甩開他,徑直往柵內走去,周子揚看了眼眉頭深鎖的秦煜,一臉自豪地道:“不多事就不是李三郎。”說罷,也毫不猶豫地跟了進去。
李傲天抬腳踹開打人的幾個兵痞,上前一步攔在那個被打得慘不忍睹的漢子身前,“這塊兒是誰管的?”
幾人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神色扭曲地看著這個年輕得不像話,軍級高得不像話的少將軍,“你是哪兒來的?少管閑事!”
李傲天求助似得看了眼跟著走進來,卻一臉事不關己的秦煜,張張口卻沒能說出話來。
“是三郎嗎?”
身後傳來一個低啞哽咽的聲音,李傲天微微一愣,轉過身來,正見人前兩鬢染霜,衣衫襤褸,被兩個漢子扶著的人,待看清他的容貌,李傲天頓時激動地迎上去,“倪爹爹!”
倪氏顫巍巍地走上前去,李傲天搶先一步扶住他的手,“倪爹爹,是我,是三郎。”
倪氏聞言,又驚又喜道:“鄉親們,快過來,是三郎啊!”
秦煜看著更加混亂的戰俘營,眉頭死死擰在了一起。
聞言,被爹爹抱著的小男孩,立馬掙開了爹爹的手,跑過去抱住了他的小腿,李傲天忙彎腰把孩子抱了起來,“小豆子?”
小孩兒抱著他的脖子一下子就哭了起來,秦氏扶著受傷的丈夫走到跟前,“真的是三郎,這孩子俊俏得我都認不出來了,他爹,這就是我和豆子的救命恩人哪!”
男人屈膝要拜,李傲天忙伸手托住他,“秦叔,你受了傷,莫說旁的了,秦爹爹你快扶著些。”
聽到他的稱呼,又看了他身上顯然是大禦高級將領的軍裝,男人麵上有些複雜,卻抿著一雙剛毅的唇沒有說話。
李傲天三言兩語把懷裏的孩子逗得眉開眼笑,人群裏走出一個顫巍巍的胖老頭,秦氏忙把孩子接下,李傲天上去就給了他一個熊抱,“錢叔!”
久別重逢,似是又想起那段時光,錢濟世眼含熱淚,“臭小子,你可真能長,三年不見,就長這麼高了!”
李傲天鬆開他,笑道:“錢叔,你也很能長,三年不見,這般富態了!”
錢濟世很沒麵子地白了他一眼,“臭小子,虧得我還教過你醫術!沒看出來我這是虛胖嗎!成天逃難,老爺子我可受大罪了!”
“錢叔,你放心吧,以後有三郎在,定不叫你吃苦!”李傲天四下看了看,“錢叔,孟叔沒在這裏呢?”
錢濟世抹了把淚,搖頭道,“你孟叔他······”
李傲天心上一緊,手上也不自覺地加了幾分力氣,直疼得老頭連聲罵了起來,李傲天一驚之下忙鬆開手,錢濟世邊瞪眼邊道,“這個三小子,還是個急脾氣,你孟叔他沒事,就是病了,在裏麵躺著呢。”
聞言,李傲天這才鬆了一口氣,未等他說話,守營的將官便已經帶著下屬殺氣騰騰地走了過來,“這是在幹什麼?都想找死嗎!”
李傲天麵色陰沉地上前一步,“想找死的人是你。”
那人掃了眼他身上的軍服,見不比自己職位低,囂張的態度頓時收斂了些,“但不知這是哪位元帥手下的將軍,元帥正在東營議事,這戰俘營裏烏煙瘴氣的,還請將軍速速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