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定辰見狀,不由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若真喜歡,表哥給你想辦法。”
李傲天噎了一瞬,告饒道:“表哥,你放過我吧,我能跟他有什麼?我是有婚約的人,這話說出去,豈不是叫然然難堪?我當時隻是發覺危險,一時情急,並不因為他是誰,況且西羌國剛立新王,我們不得不防,這個蘭貴卿心思也不單純。”
玉定辰原本也隻是試探,見他如此慎重,隨即收起臉上調笑的神情,“天兒,你明白就好,切勿被美色所誤。”
李傲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還以為他當真看出了什麼,害他虛驚一場。
送走精明的攝政王表哥,李傲天心頭一陣懊惱,他並不清楚表哥從他眼中都看到了什麼,他隻知道他有點擔心,那個笨蛋到底是為什麼啊?想到那人,他也沒了歇息的心思,幾步便奔出了後殿。
暖閣裏,換過衣服,已經打理幹淨的人,身上的幾片傷處塗了藥膏也不疼了,隻是人瞧著似乎更加神思恍惚。
王氏擔心地看著魂不守舍的兒子,“然兒,是不是還有別處傷著了?哪裏疼?”
許硯然微微一愣,連忙搖搖頭,“爹爹放心,沒有,孩兒很好,沒有傷著哪裏。”
玉照熙接過宮侍端來的湯水,“是不是嚇著了?喝點參湯壓壓驚。”他說著看向身旁一臉憂色的人,“清儀,你待會兒先把然兒帶回去吧,好好歇一歇。”
“玉爹爹……”
見他欲言又止,將言不言,玉照熙怔愣一瞬,忙又笑道,“擔心天兒是嗎?放心,那小子從小皮實,皮肉傷,不打緊。”
聞言,他這才略略安下心來,“謝謝玉爹爹。”
思及方才一幕,玉照熙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沉吟一瞬,啟聲問道,“然兒,那個蘭貴卿……莫不是你認得他?”
許硯然麵上不變,口中卻有些遲疑,他自然不能告訴別人自己心裏那些莫須有的荒唐思慮,可當真是他看錯了嗎?如果不是,那麼為什麼脫險後,李傲天連看也未曾看過那人一眼,但如果真的在乎,難道就不擔心那人受沒受傷嗎?半晌,他緩緩搖頭道,“玉爹爹,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大概是他那麼美,不想他變成我這樣吧。”
李傲天剛到門口,就聽他說出這麼一句話,一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王氏見著來人,拉拉手邊人,歎息一聲,自己的兒子他最是清楚,這般作為實在反常,玉照熙會意地衝他點點頭,兩人便一前一後出了暖閣。
門前的人感激地看了二人一眼,這才大步走進房中。
“你沒瘋吧?那麼多男人都是死的嗎?輪到你去逞英雄?行啊,三年不見,你比我還長進了!”
床邊的人聽他上來就興師問罪,張張口,無數的困惑不解,話到嘴邊卻隻剩下,“你的傷怎麼樣了?”
李傲天抬起那隻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怎麼樣了,你不是看見了嗎?要不是你犯傻,老子能受傷嗎?”
“因為……我嗎?”
見他一臉茫然之色,李傲天氣極反笑,“感情我白瞎了是不是?不為你我為誰去?你不上去我能上去嗎?老子不上去至於受傷嗎?”
他攥緊了雙手,盡管知道問出來會惹他生氣,可他更知道,惹他生氣,頂多被罵一頓,若是瞞在心裏,總有一天要後悔,他神色複雜地看著麵前人,“如果我沒過去,你也不會去救他嗎?”
李傲天看著對方平靜無波的神情,若不是瞧見他緊緊攥在一起已經微微有些發顫的手,或許他真要以為對方問的這句話就像問“今晚吃什麼”一樣輕巧,一樣無關緊要,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他一直等著的人是真的長大了,那雙故作平靜的眼裏,有著幾不可查的隱忍委屈,甚至不平與控訴,如果過去的李傲天對他來說隻是名義上的未婚夫,那麼現在,他卻能夠真真正正的感受到,在然然眼中,他已經成為了那個他心中不能與任何人分享的獨一無二的男人,這個認知讓他覺得很舒服,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生氣了,“等著英雄救美的人排隊能排到宮門外頭去,用得著我管嗎?我說許硯然,你故意氣我是怎麼地?有話你就老老實實問,你是不是真覺得我跟他有什麼?老子上回跟你說的話你當放屁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