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這是為政第二。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餘則日用至焉而已矣。”
這是雍也第六。
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孫紹一邊看著長長的身影出神,一邊跟著一個軟綿綿的聲音讀著論語,腦子裏恍恍惚惚的,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很陌生,眼前的這個場景分明好象在哪裏見過,卻又一點印象也沒有,他仰起頭,看到的是一張美麗得讓人窒息的臉,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溫柔的看著他,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雖然她的眉宇之間有一絲淡淡的、化不開的哀怨,但是她此刻的心情是愉快的,是歡樂的。孫紹定定的看著這張臉,似曾相識,卻偏偏想不起這個如荷花一般淡雅的美人是誰,隻是覺得一種自然而然的親情在他們之間蕩漾。
是母親嗎?
“阿滿真乖,今天讀得最好了。”美人見孫紹看著他,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她蹲下身子,將孫紹抱在懷中,輕輕的在他臉頰上啄了一下。孫紹笑了,伸出手去摸美人的臉,可是一看到自己的手,他愣住了,自己的手小小的,胖乎乎的,分明是一隻小孩子的手。
難道自己又穿越了?孫紹大叫著,用力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手,美人吃驚的看著他,手足無措,忽然之間,一陣狂風刮過,美人被吹得飛起,轉眼間就消失了,隻剩下她焦急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阿母——”孫紹下意識的大叫起來。
“少主!少主!”
孫紹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橋月慌亂的麵孔:“少主,你又做噩夢了?”
孫紹長長的籲了口氣,心悸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書案上的皂囊靜靜的堆在那裏,一卷竹簡攤在麵前,上麵正寫著他夢中剛剛念過的一句:
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小月兒,什麼時辰了?”孫紹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有氣無力的問道。
橋月輕輕的拍著孫紹的背,看了一眼屋角的青銅漏壺,關切的說道:“少主,才寅時一刻,你再睡一會兒吧。”
“哦。你去睡吧,我沒事,坐一會兒就好。”孫紹鎮靜下來,擺了擺手,讓橋月出去。橋月見他已經無事,應了一聲,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退了出去。
孫紹怔怔的坐在書案前,隨意的翻了一下案上的竹簡,看來昨天自己是用功過頭,居然趴在書案上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怪夢,嚇得自己還以為又穿越了。不過那個美人的臉看起來很熟悉,應該是以前比較熟悉的人,隻是最近好象沒怎麼看到。孫紹想了想,又想起那人稱他為阿滿,聲音很象是大橋,難道……那是大橋年輕時的模樣?
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孫紹愕然的坐在書案前,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夢中的大橋看起來隻有二十歲左右,比起現在的小橋看起來還有漂亮幾分,與小橋如山泉一般開朗、活潑的美不一樣,大橋更穩重,更內斂一些,溫潤如玉,如山間的碧綠的一眼清泉,安詳舒適,而她那如清泉一般清澈的聲音若無若無的在他耳邊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