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忙拜倒:“至尊仁意聖心,實乃校尉之幸,臣等之幸。”
孫權大笑。
待眾人走了之後,他站起身,掂著手裏的書簡,臉上露出向往的笑容,想了片刻,轉身道:“阿利,準備車馬,回城一趟。”
大橋和小橋對麵而坐,棋盤上的棋子已經寥寥無幾,戰局已經分明,小橋捏著手裏的將,卻無處可放,大橋的一車一馬虎視眈眈,已經露出了獠牙,正等著她放下棋子就迎麵撲上。
“姊姊,我不下了。”小橋耍賴的攪亂了棋局:“這棋是阿滿所製,他一定還有些絕招隻教了你,卻沒有教我,姨母到底是不如阿母親的,不公平。”
大橋抿嘴淺笑,瞥了小橋一眼道:“你看你,孩子還在身邊,你倒象個孩子似的。小玉兒輸了那麼多,也沒像你這麼沒皮沒臉的鬧過。”
小橋瞪了嘻笑的周玉一眼,佯怒道:“不說她還好,一說她我就更生氣了。女生外相,她倒是幫你多還是幫我多?白養了她十幾年。”
周玉大羞,把頭埋到大橋懷裏不肯出來。大橋嗔了小橋一眼,愛憐的撫著周玉柔若無骨的肩膀,也有些得意的笑道:“小玉兒就是乖,知道該幫誰。”
“姨母——”周玉拉長了聲音,扭在大橋懷裏撒著嬌,逗得大橋開懷大笑。
“夫人。”橋英急急的走了進來,打斷了三人的說笑。大橋見她麵色有些緊張,不免有些吃驚,連忙扶起周玉。“什麼事?”
“至尊來了。”橋英有些驚惶的說道,顯得手足無措。
“他怎麼來了?”大橋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站起身,不快的說道:“不是說了嘛,等阿滿回來再去謝恩,他身為江東之主,如何自輕身份。不見,就說我身體不好。”
“說是……說是與少主有關。”橋英壓低了聲音,打斷了大橋的話。
“阿滿?”大橋吃了一驚,連忙拉著橋英的手臂,聲音也跟著發顫起來:“阿滿怎麼了?是不是關羽拒婚,他又發了牛脾氣,唉呀,這孩子……怎麼到了外麵,還是那麼的衝動,這……”
小橋見大橋亂了方寸,連忙上前拉開她,鎮靜的對橋英說道:“至尊的心情如何?”
“還好,看樣子心情不錯。”
“那應該不會有事。”小橋鬆了一口氣,正要勸大橋,大橋卻惱道:“他心情不錯,那肯定是阿滿出事了,如何不會有事。”
小橋歎息一聲,大橋平時都很冷靜,唯獨一涉及到孫紹她就方寸大亂。她上前拉住大橋安慰道:“姊姊,你怎麼能這麼想呢,如果是阿滿有事,就算他心裏高興,他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啊。”
大橋聽了,覺得好象有些道理,這才心定了一些。想了想,揮揮手吩咐道:“立刻迎接。”
“姊姊,我們暫到內室避一避。”說完,拉著周玉匆匆去了內室。大橋又仔細檢查了衣服,走到庭中跪下,這才讓橋英請孫權進來。
在外麵等候的孫權鬆了一口氣,咳嗽了一聲,邁著威嚴的步子,緩緩走進了大門。這座宅子是他賞給孫紹的,目的就是為了離大橋近一點,可是沒想到他接連不斷的賞賜了那麼多東西,大橋卻一直沒有過府謝恩,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見到大橋。壓製了太久的思念讓他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覺,心髒不爭氣的跳得飛快,嘴唇也有些發幹,腳不由自主的想走得快一點。
老遠的看到那個跪倒的身影,看著那個雖然隱藏在臃腫的冬衣下卻還是那麼優美的弧線,孫權隻覺得一股熱血湧上了頭,眼角不由自主的跳動著,他負在身後的手攪在一起,關節都有些發白,他的步子突然加快了,兩步就走到大橋麵前,他哈下腰,衝著那個在夢裏出現了無數次的身影伸出顫抖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