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走光(1 / 2)

張承早有準備,說得十分流暢,好象在路上已經憋了很久似的,孫權隻是聽著,不作任何評價,但是張承卻分明感到了孫權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他覺得十分虧心,雖然孫紹對他說過,為了大家好,你要說我的不是,可是張承還是覺得這樣做對孫紹太不公平了。

更讓他覺得有些失望的是,孫權的表現好象全被孫紹說中了。張承以前對孫權的印象不錯,雖然因為父親張昭的原因,他一直沒有能出仕,可是他大部分情況下還是認為是張昭太剛正了,不知道有所變通,還把自己當作仲父,責任不在孫權。對孫權他當然有怨言,但是那種怨言隻是對自己不得用的不滿,並不因此認為孫權不是一個明主。可是現在他卻發現,如果僅論權謀和大局觀,孫權比起孫紹來,不是差一點兩點。能認識到大局不容易,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但是能夠顧全大局,並寧願犧牲自己的利益的人卻不多見,利字當頭,有幾個還能冷靜的?

“仲嗣?”孫權見張承臉色不快,以為他還在為孫紹的所作所為生氣,便安慰道:“這些事我都知道了。奉先原本就性子野,這次去成都,舉止有所不當也在所難免,好在事情辦得還順利,沒有惹出禍事來。你放心,我會好好教訓他的。仲嗣啊,你到了陸口,可要與魯子敬好好合作,我可把西線交給你們二人了。努力!”

張承連忙再次拜謝:“請至尊放心,臣一定向橫江將軍多多請益,確保西線無憂。”

“如此甚好。”孫權點點頭,又有些動情的說道:“當年你父親輔佐我兄長開江東基業,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現在你又成了我江東的棟梁,仲嗣,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你父親失望。”

張承也十分激動:“張承敢不效力,以報至尊賞識。”

君臣相對唏噓,一時不能自已。

拜別了孫權,張承回到家中,卻發現父親張昭還沒有休息,正端坐在堂上,弟弟張休也在。他連忙上前拜見,張昭難得溫和的將他扶了起來,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凝視他的眼睛,半天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嗯,瘦了些,精神卻還好。”

張承心中一暖,鼻子有些酸,父親老了,鬢邊已經有了不少白頭發。自己出仕,父親身邊就隻剩下弟弟張休了。

“父親,兒此去陸口,以後不能常在父親膝前侍候,還請父親多多保重,努力加餐。”

“囉嗦!”張昭瞪了張承一眼,又恢複了平時的嚴厲,指著旁邊的席子讓張承坐下,“乃公雖然已過花甲,可是還沒到老邁得要人扶持的地步。你正當壯年,理當為國家效力。”說到這裏,他有些失落的歎了口氣,如今的國家,還是當年的國家嗎,大漢的火德,難道真的無可挽回了?

張承見張昭說著說著,忽然停住了出神,知道他又想心思了,連忙說道:“父親老當益壯,正是兒子的福氣。隻是……兒子有一言,還請父親權衡。”

“說。”張昭瞥了張承一眼,點了點頭。

“父親,至尊年過而立,掌事已經十二年,再非當年那個討逆將軍靈前唯知哭泣的少年。至尊與討逆將軍雖然一母同胞,可是人有稟性不同,這君臣之禮,還是要著意一些的。”

張昭花白的眉毛一皺,剛準備發怒,可是一看張承誠懇的表情,又忍住了,他生了一會兒悶氣,這才嗡聲嗡氣的說道:“好了,我知道了,大不了少說兩句便是了。”

張承本來做好了被他訓斥一頓的心理,現在看他這個樣子,反而倒有些不安了。張昭性子剛直,看到什麼不順眼的就要說,讓他憋在心裏比殺他還難受。現在他是這麼答應自己了,可是到時候能不能忍住,還真是兩說。他本想把孫紹一路上的事情告訴張昭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張昭要是一時火大,把這些對孫權講了,那孫紹可就危險了。

“仲嗣啊,你的話我聽了,可是我也有句話,你也要聽才好。”張昭擺擺手,不容分說的對張承說道:“你隻有一個阿震一個兒子,這可不行。諸葛子瑜的女兒不錯,我已經應了他,找個時間把聘禮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