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很靦腆的笑了笑:“大戰在即,至尊日夜謀劃,謀臣獻智,武將效命,我身為公族,深受至尊恩寵,卻因資質駑鈍,不能有所增益。可是我又想為至尊分憂,所以將昨天所收的全部財禮帶來獻與至尊,以表寸心。”
孫權看著孫紹,有些搞不清孫紹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心的,那他可真是太大方了。清單上寫得清清楚楚,全部財禮加起來足有三千金之多,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奉先,你這是?”孫權想笑,卻又覺得有些笑不出來。“這可是你大婚的財禮,怎麼能……”
孫紹搖了搖頭:“我知道這是一大筆錢。如果換了以前,我肯定舍不得拿出來,畢竟這可能是我一輩子也掙不到的錢。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有至尊的庇護,每年的酒錢足夠我過得舒舒服服的,這些錢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了。而至尊這裏要用的錢卻很多,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果這些錢能為至尊募到一兩個勇士,挫挫曹操的銳氣,那也是好的。”他又誠懇的拜了一拜:“我已經把東西全部帶來了,請至尊一定收下。”
孫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孫紹既然已經將東西帶來了,看來是真心的。不管他是真出於想幫忙的心理,還是想借機談條件,這對他來說不是壞事,有了這三千金,他確實能做很多事。
“那我就收下了。”孫權將清單卷起來,交給旁邊的孫邵,露出溫和的笑臉:“你一下子把所有的財禮都獻出來了,心意自然是好,可是我也不能虧了你。你說說看,我應該怎麼賞賜你才好。”
孫紹猶豫了一下。
孫權笑了笑,抬起手示意孫紹不要緊張:“你不要有顧慮,我能答應的,當然不在話下,不能答應的,我也不會給你的。”
孫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想要船,最好是能出海的海船。”
“海船?”孫權本來以為孫紹會要做官,甚至是想其他賞賜的,可是沒想到他卻是要船,不免有些意外。他和孫邵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了疑惑。
孫紹卻有些興奮起來,他向前挪了兩步,一副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剛才的恭敬和拘謹一下子全沒了。“叔叔,我在成都市看到了好多好東西,唉呀,你是不知道,我們這兒賣十金一匹的上好蜀錦,在那裏隻賣一金一匹啊。還有啊,那些銀釦漆器,也比我們這兒便宜好多,這裏麵利潤可大了。我回來之前和姑父說好了,我把酒販到成都給他,跟他換成成都市上的東西,然後再運回來賣,這一來一回最多兩個月,如果沿途不要交稅的話,一船至少有三百金之利。謔謔,不要多,我一年來回三趟,賺個上千金是穩穩當的。”
孫權看著眉飛色舞的孫紹,剛才的疑問全部煙消雲散,孫紹是被錢迷住了眼睛,他送這三千金,可不是送錢這麼簡單,他是為了賺更多的錢,他已經從劉備那兒要到了特許,現在他來向他要特許權了。有了這兩個特許權,他在大江上下一路通行無阻,一個稅錢都不要,幾年的時間就把這三千金賺回來了,算盤打得多精啊。
孫權笑眯眯的看著孫紹,捏了捏手指頭,又慢慢的放開:“到成都做生意倒是個好主意,可是你要海船幹什麼?”
“叔叔有所不知。”孫紹一下子跳了起來,剛要說話,好象又發現自己失態了,連忙打住了話頭,又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窘迫的幹笑了兩聲。孫權被他逗笑了,擺擺手,笑罵道:“好了,你就不要扮老成了,快點說,要海船幹什麼,說得有理,我就給你幾隻海船,說得沒道理,一塊木板也沒有。”
“我要出海做生意,去交州,去遼東,去高句麗,去南洋。”孫紹一口氣說了好幾個地方:“叔叔,我要賺很多的錢,然後為叔叔運回一船一船的糧食和戰馬。”
“戰馬?”孫權的眼睛登時亮了
“正是。”孫紹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遼東苦寒,我們這裏覺得很普通的東西,在那裏卻很值錢,特別是對那些草原上的胡人來說,不管是我們的絲綢還是酒,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好東西。他們別的沒有,馬卻多的是,正好用來和我們做生意。如果叔叔帳下也有幾千成建製的騎兵,就算曹操來了,又有何憂?”孫紹一邊說,一邊把胸脯拍得咚響,很仗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