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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想了想,楊錦水不禁有點內疚。他以前老認為趙涼月追求真相是由於貪財,那是因為他沒碰上這樣的事。他們楊家譜係清楚,他爸他爺爺他祖爺爺一脈相承,曆史上什麼問題都沒有,他也就體會不到趙涼月急於弄清她父親身世真相的迫切心情。當然,事實弄清楚了,所謂貪財一事也就好解釋了,假如趙涼月真是謝家的後代,那麼繼承謝家大院的遺產實在是天經地義,他因此責備趙涼月,確實沒有道理。
想到這些,楊錦水便對趙涼月說:“謝家的財寶,也許不止兩貫山的那些。我那還有關靜蓮的幾本日記,我拿給你看看,我們再好好研究研究,看還能不能找到別的什麼遺產。”
趙涼月很高興,說:“那你明天給我送去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單位。”
楊錦水說:“咱一塊回小樓拿上,我再開車送你去單位。”
趙涼月說:“我不去,那是我的傷心之地,我去了就觸景傷情!”
楊錦水笑問:“觸什麼景?生什麼情?跟誰啊?”
“壞蛋東西!”趙涼月照例又是小拳頭伺候,然後才撇撇嘴說,“生情個屁!我說的是傷情!觸景傷情懂不懂?沒知識真可怕。”
楊錦水沒再說話,趙涼月就問他:“你真不去宜州了?宋庭芬不會因此生你的氣吧?”
楊錦水說:“你不是不想提宋庭芬嗎,怎麼又說開了?”
趙涼月說:“我這會兒想她了,怎麼著,不行啊?哎,對了楊錦水,你倆到什麼程度了,給我說說唄,畢竟咱倆好過一場,你有秘密不和我說你和誰說啊?”
楊錦水說:“趙涼月你有完沒完,我已經重申N遍了,我和宋庭芬確實沒有事,你怎麼不相信呢?”
“真的?”趙涼月的眼睛直視著楊錦水。
“真的。”楊錦水也堅定不移地回望了她一下。
楊錦水和趙涼月打車回到了謝家小樓,走進院子的時候趙涼月問:“這會兒都誰在啊?”
楊錦水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說:“應該是沒人。怎麼,害怕了,怕我請你進樓不懷好意?”
趙涼月就笑:“就你?賊心大,賊膽小,我還不知道你?”
說著,楊錦水已經打開樓門,趙涼月先走了進去,並且很自然地用眼睛掃視了一下,猛然發現了樓梯腳下那一攤鮮紅的血跡,她不由自主地驚叫了一聲。
幾乎與此同時,孫生秋從一側竄出,一把掐住了趙涼月的脖子,然後橫上一把菜刀,小聲叫道:“楊錦水你進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趙涼月用高跟鞋的鞋跟猛地在孫生秋的腳麵跺了一下,孫生秋負痛一鬆手,趙涼月推開他的胳膊就往門外衝,但老楚又搶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發髻將她拖了回來。孫生秋立即再次將菜刀架在趙涼月的脖子上。趙涼月拚命掙紮,菜刀劃破了她的脖子她也不管不顧,同時大喊著:“楊錦水你快跑啊!”
此時的楊錦水正站在台階上,他如果趕緊朝院外跑,那麼孫生秋很難追上他。老楚雖然掏出了手槍,可楊錦水完全來得及在槍響之前逃出小院。但是楊錦水沒有逃避,他拉開門衝進去,扳住孫生秋的肩膀想將他摔倒,老楚上來用手槍柄狠狠地敲在楊錦水的腦袋上,將他砸得癱倒在地。
“楊錦水!”趙涼月喊著要撲過去,孫生秋抬腿狠狠一腳,將趙涼月踢得翻了兩個滾,重重地撞在了樓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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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楚看看孫生秋,朝著他手裏的菜刀努了努嘴。孫生秋點點頭,他倆都明白,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隻有殺人滅口,然後逃之夭夭了。
孫生秋先揪起趙涼月:“哎呀,多好的小姑娘,可惜了。”一邊說著,一邊提起了刀。
就在這時,隻聽地下室門口傳來哐當一聲巨響,把孫生秋嚇了一跳。趙涼月趁他轉頭去看的工夫,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孫生秋一聲慘叫,菜刀掉落在地上。孫生秋用另外一隻手朝趙涼月身上狠打,趙涼月負痛忍著,就是不鬆口。老楚衝過來要幫忙,這時楊錦水猛一下躍起,朝著老楚撲了過去,老楚猝不及防,仰麵被撲倒在地,手槍摔出去好遠。楊錦水騎到他的身上,兩人廝打在一起。這時孫生秋已經甩開了趙涼月,他不顧血肉模糊的手腕,用穿著皮鞋的腳朝著趙涼月一陣猛踢,很快將她踢得口鼻冒血,伏在地上不動了。孫生秋轉身去幫老楚,他先把楊錦水從老楚身上扯下來,然後他倆按住楊錦水,孫生秋抓過菜刀,老楚吐了一口鮮血,搶過菜刀說:“我來。姓楊的,你不是趙涼月的相好嗎,那你就算是謝春茗的孫女婿,我要讓謝春茗斷子絕孫,我要把你倆全都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