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製造了上百輛攻城大車,比城牆還高,每輛大車都有七層,每層都站滿了弓弩手,不斷的向城牆發射,射得場頭的守軍連頭都抬不起來,苦不堪言。
曹操在典韋和幾個虎士的保護下,貓著腰,射進了城牆,向躲在幾麵盾牌後麵的郭嘉叫道:“奉孝,這可怎麼辦?箭太猛了,我怕傷亡太大。”
郭嘉盯著外麵越來越近的攻城大車,嘴角抽了抽:“將軍,別急。這些攻城箭車看起來威風,其實沒什麼大用的。這玩意能過護城河嗎?最多隻能起個掩護作用罷了。”
“掩護的威脅也很大啊。一旦被他們填了護城河,我的龍就起不了什麼作用了。”曹操跳腳道:“而且這箭是怎麼回事,射得也太遠了吧?”
“有陣。”郭嘉轉過頭,眼神有些興奮,還有些瘋狂。“袁紹也會布陣了,看起來這陣的威力還不小。”
“是麼?”曹操吃了一驚:“是什麼陣,連你都不知道?”
“陣法不是我的興趣所在。戲誌才研究陣法比較多,可惜他不在。”郭嘉舔了舔嘴唇。“不過沒關係,多看一會兒,我也許能琢磨出點門道來。將軍,你還記得龍淵之戰嗎?”
曹操一愣,這時候郭嘉還有心情想龍淵之戰?
“我聽荀公達說,天子初知陣法,就是在龍淵之戰時觀摩戲誌才施法。天子是龍,你也是龍,為什麼不從袁紹的陣中偷師?”
“我怎麼能和天子比。”曹操連連搖頭。
郭嘉回頭看了曹操一眼:“將軍還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能比?”
曹操轉了轉眼珠:“要試?”
“必須試!”郭嘉不假思索,應聲答道:“你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須試一試。”
“好吧。”曹操無奈,手腳並用,爬到城牆上,背對著城牆坐好,調整呼嘯,凝神靜聽。
郭嘉也沒閑著,接連下達了好幾個命令。城牆上頓時忙碌起來,片刻之後,許褚大步流星的趕來,他一邊走,一邊信手捉住一枝枝疾馳而至的利箭,順手插在身邊虎士的箭囊中,輕鬆得像是拿筷子。
“仲康,準備五十個虎士,人人兩重甲,不帶武器,帶火把。一旦攻城車推到護城河邊,就切斷後麵的通道,殺進攻城車。”
“喏。”許禇應了一聲,轉身吩咐下去。
……
遠處,高高的將台上,袁紹輕笑一聲,用手中的玉如意敲了敲案幾。
“公則,阿瞞被我射得抬不起頭了,你那好侄兒膽氣不錯,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反擊。”
郭圖戴著銀麵具,看不出表情變化,聲音中卻充滿了得意。“盟主,曹操不自量力,螳臂當車,郭嘉也是年少輕狂,根本不知道麵對的是什麼對手。在盟主麵前,他們的反擊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讓盟主試陣而已。”
“哈哈哈……”袁紹大笑,滿麵紅光。“你也有功,如果不是得到《風後書》,我又怎麼能知道八陣的奧妙呢。公則,能取睢陽,你是第一功。”
“不敢當,不敢當,盟主運籌帷幄,決戰千裏,盟主才是真正的第一功。”郭圖隨即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我說錯了。盟主又怎麼會與臣下爭功呢。”
袁紹矜持的笑笑,打量著遠處的城頭。“我非常好奇郭嘉準備如何反擊,如果沒什麼威力,用八陣對付他,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盟主對陣法自然是了然於心,可是將士們卻不太熟悉。曹操、郭嘉雖然不足道,用來演兵,卻還勉強當得。若能一舉攻克睢陽,不僅曹操授首,衛將軍(袁公路)也能認清形勢,對將來的戰事大有好處啊。”
袁紹眉梢一挑,連連點頭。“還是公則想得深遠,我倒是想得差了。”
“盟主日理萬機,難免有所疏漏,臣的責任,就是被盟主萬一之失啊。”
“哈哈哈……”袁紹大笑。他站了起來,負著手,在將台上來回走了幾步,瞟了一眼遠去的城牆,舉手玉如意,輕輕一揮。
傳令兵立刻走到台邊,揮動彩旗,將袁紹的命令發了出去。片刻之後,戰鼓聲作大作,令旗翻飛,張郃、高覽等八將各率兩千步卒,衝出了大營,在將台與護城河之間列陣,將那些攻城大車包裹了進去。
城牆後,曹操忽然身體一震,失聲叫道:“奉孝,天地元氣有大變,外麵是不是變陣了?”
郭嘉不以為然的大叫道:“將軍,你就耐心的感受吧,我再試試袁紹的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