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言而不能行,正是儒門德化天下的軟肋所在。
劉辯追問道:“是儒門錯了,還是動轍以儒門自居的世家豪強錯了?”
禰衡長歎一聲,啞口無言。正在這時,劉備、魏延等人從扞關城門中走出,一路走到劉辯麵前,大聲說道:“啟稟陛下,仰仗陛下天威,臣等幸不辱使命,攻破了扞關城。”
看著扞關城頭飄揚的大漢戰旗,看著歡騰的士卒,劉辯滿意的點點頭,走下山坡,跨上駁獸,向扞關城走去。扞關城門大開,趙韙等人魚貫而出,跪在城門外,低頭請罪。
劉辯在趙韙麵前勒住了駁獸。
“你就是故太倉令趙韙?”
趙韙汗如雨下,連大氣都不敢出。劉辯知道他的名字,而且知道他是曾經的太倉令,當然對他為什麼回到益州有所了解。看這樣子,大概是不能放過他了。
“罪臣……正是趙韙。”
“現在還覺得益州有王者氣嗎?”
“罪臣愚昧,罪臣愚昧。”趙韙連連叩首。
“你放心,朕不會輕易殺你的。”劉辯輕踢駁獸,扔下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趙韙更加絕望。“造反這麼大的罪,自然要經過三公九卿複議,公正、公開、公平,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趙韙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劉辯轉過身,對蒯越說道:“異度,趙韙是首惡,當由朝廷來處置,這些從犯,就無須千裏迢迢的送到京城了,就地處置。這件事,就交給你如何?”
蒯越大喜,連忙躬身答應。
劉辯又看看禰衡:“你飽讀詩書,過目不忘,又對律令了如指掌,就由你來輔助蒯異度。如果他量刑不準,或者公報私仇,你負責監督。不讓有罪之人逍遙法外固然重要,也不能妄生枝蔓,牽連無辜。勿枉一人,勿縱一人,能做到嗎?”
禰衡愣了愣,隨即領命。“臣盡力而為。”
劉辯沒有再說什麼,進了城,登上城頭,看著遠處的滾滾長江,環顧眾將。
“誰是先登?”
眾將把目光轉向了劉備。劉備有些局促。劉辯笑笑:“是你第一個破城的?”
劉備點點頭,又道:“可是,若無漢升神箭壓製,無文長敵住甘寧,臣也不能先登。”
“甘寧?”劉辯轉向魏延:“你和甘寧對陣了,孰勝孰負?”
魏延咧著嘴,一臉得意。“回稟陛下,臣略勝一籌。不過,他擅長的是水戰,到了水裏,臣未必能占上風。”
劉辯笑了。“你魏文長能這麼謙虛,還真是難得。好吧,玄德,你現在就是扞關守將了。文長,將那個甘寧帶來見我。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你說。”
“唯!”劉備、魏延同時大聲應喏。
魏延大步走開,過了一會兒,帶著甘寧回來了。甘寧有些狼狽,頭盔不見了,身上的戰甲也被砍了幾道刀痕,凹下去一個坑,估計都是魏延的手筆。站在劉辯麵前,甘寧橫眉冷目,昂身挺立,不肯下跪。
“不服?”
“有甚好服。”甘寧抗聲道:“大丈夫,死便死矣,何必低頭彎腰,做小兒女狀,豈不讓人譏笑。”
劉辯哼了一聲,轉身對禰衡說道:“像他這種情況,該當何罪?”
“附逆謀叛,抵抗王師。當斬,夷三族!”禰衡頓了頓,又道:“不過,他是從犯,隻殺本人,家人流放,或者沒為官奴婢。”
“聽到了?”
甘寧臉色一僵,氣勢微墮。
劉辯輕笑一聲:“朕剛才說過,要公正、公開、公平,勿枉一人,勿縱一人。不過,朕可以給你一個選擇。據說你擅長水戰,朕把你扔到大江裏去,如果你能遊到對岸再遊回來,朕就饒你一命,讓你有戴罪立功的機會。”他笑笑:“能不能將你的家人從官奴婢之中救出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甘寧眉毛一擰,拱手施禮。“謝陛下!”說完,轉身下城。
“文長,你去看著,如果他不死,以後就是你的部下了。”
魏延大喜,“噔噔噔”的下城去了。劉備有些失望。他原本希望能將魏延繼續留在身邊的,現在看來,天子對魏延另有使用,借著這次立功升職的機會,將魏延調離了他的身邊。可惜了,魏延現在的境界雖然還不怎麼高明,卻是一個資質上佳的好苗子,假以數年,這人肯定可以獨當一麵,成為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