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艾和與劉辯很熟,連忙提醒張魯。張魯看著快步走來的年輕人,大吃一驚,看著艾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真?”
“當真。”艾和笑道,“陛下節儉是出了名的,你別忘了,他遠赴玄冥海時,身邊也隻有一名侍妾。”
張魯還想再問,劉辯已經到了跟前,他連忙上前,躬身施禮。
“臣不識陛下尊顏,有失遠迎,死罪死罪。”
劉辯哈哈大笑:“好了,朕來此是為了求仙問道,就不用那麼多世俗禮節了。張天師,能否為朕介紹一下這仙山的風光,引朕瞻仰一下天師的仙蹤。”
“臣榮幸之至。”張魯鬆了一口氣,殷勤的引著劉辯上山。劉辯對艾和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點。“朕在玄冥海時,悟出了一套引導術,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先天十三勢。不知天師道可有通曉先天十三勢的高人,與朕切磋切磋?”
艾和苦笑一聲:“陛下,自然張天師伉儷之後,天師道就沒有人真正學全十三勢。不過,嗣師夫人仙遊前,留下了十三勢的圖譜,現在就保存在係師手中,屆時陛下可以對照一番。”
劉辯沒有再問。他其實已經問過荀彧,知道天師道的十三勢來自儒門,而且是經過篡改的版本,不過是儒門想控製道門布下的一枚棋子罷了。他提起這些,是對天師道有所安排,這才特意和艾和寒喧幾句,拉近距離。
上了山,來到天師道觀,張魯命人去請圖譜,劉辯先瞻仰那尊神像。一看到那尊神像,劉辯就和蔡琰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這尊神像除了規模小一點之外,不論是麵容還是造型風格,都和那尊神像極其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人,而且很可能是出自一人之手。
“這是臣的大母(祖母)雍氏夫人。”張魯見劉辯神色,立刻上前解釋道:“當初天師到鵠鳴山來修道,夫人便相伴左右,其道行與天師不相上下,門中不少弟子都是夫人所授,包括臣母盧氏夫人在內。”
劉辯轉過身:“天師,你可能不知道,雍夫人的門徒不僅包括天師道中人,還包括鮮卑人,甚至包括那位曾經稱雄草原的鮮卑大王檀石槐。”
“是麼?”張魯很謹慎。他已經聽到過類似的說法,卻不能輕易承認。“還請陛下指教。”
“說來話長,你也許會不相信。不過沒關係,等你去一趟草原,親眼看到鮮卑王庭的神像,你就全都明白了。”
張魯心中不安,唯唯諾諾。這時,艾和拿來了導引圖譜,劉辯接過,看了一眼便笑了。他輕輕的將導引圖譜推開。“這等臆造之物,不看也罷。”
“臆造之物?”張魯大驚,艾和也非常意外,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張魯問道:“陛下,何以見得這是臆造之物。”
劉辯沉吟片刻,笑道:“大道至易至簡,取法乎自然。此導引圖譜處處逆勢而行,看似取‘順則凡,逆則仙’之意,實乃故意為之,並非自然之理。”他說著,脫下了外衣,擺開了架勢。“朕所悟的十三勢並非由圖譜而來,乃是空明之境下自然所得,與這個圖譜相比,哪個更高明,我想你們應該看得出來。”
說著,他凝神靜氣,開始演練這套導引術。張魯和艾和不敢怠慢,瞪大了眼睛,用心記憶。張魯本人曾經多次研習這十三勢,對十三勢中所藏的一些問題很清楚,隻是一直沒敢懷疑這十三勢有問題。現在看到劉辯親自演練,兩相一對比,他立刻明白了大半。
很顯然,他手裏這份圖譜是有問題的。這很可能就是天師道一直未能出現高手的根本原因。
劉辯演練完十三勢,神采奕奕,氣定神閑,有如神仙中人。
“朕這個十三勢,如何?”
張魯有些急眼了。誰幹的這事啊,也太缺德了,一份有問題的圖譜,幾乎扼殺了整個天師道。他撩起衣擺,跪倒在地。“請陛下開恩,賜臣圖譜,造福蒼生。”
劉辯笑了,擺了擺手。蔡琰走了過來,將一隻青囊遞給劉辯。劉辯接過青囊,在手裏掂了掂,送到張魯手中。“張天師,艾祭酒,你們照此圖譜修行,一年不能破境,朕免你鵠鳴山一年的賦稅,兩年不能破境,朕免你鵠鳴山兩年的賦稅。如何?”
張魯接過青囊,連連叩頭。“還請陛下指點迷津。”
劉辯略作沉吟。“其實,你們這份圖譜並非從天而降,而是得自儒門。”
“儒門?”張魯大驚失色,隨即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