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個短篇(2 / 3)

無論家人如何勸說,離開學校的小遊再也不願意回去了,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對著藍天白雲自由暢快地呼吸,然後到了省城,尋各種商機,打各種工,跑廣告,送報紙,賣保險,懷揣著夢想開網站,辦公司。

時光荏苒,歲月流逝,顛沛流離,走南闖北,磨難沒有盡頭,成功遙遙無期,同學都畢業了,工作了,小遊在路上,同學成家了,立業了,小遊依然在路上。

午夜夢回,有時會想起從前,但生活的艱辛讓那個倩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這一路走來,身邊也有女孩不斷出現,消失,出現,消失,他已經想不起來上次想起雨晴是什麼時候了。

直到那天,孫小遊三十三歲生日的那天夜裏,在夢裏,他回到了高中,回到了班級,夢到了初戀的女孩,醒來後,對著月華如水,他淚流滿麵。

當時他正在做期貨,終日生活在不確定中,巨大的壓力,沒有保障的收入,伴隨著孤寂的生活和慘淡的現狀,但是這些不足以使他痛哭,他痛哭是因為他想起了青蔥歲月,想起了那個花兒一般美麗的女孩。

當冷漠、麻木和堅硬遇上心中最柔軟時,淚水便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原來我從未遺忘過她!雖然坎坷艱辛不斷地打擊我,雖然生活將我的棱角磨平,但是,誰也不能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在我最脆弱的時候,我想到的還是那個曾經對我盈盈淺笑的女孩,可是,你在那裏哪?這麼多年過的好不好?

……

從初中開始,何雨晴就像具有磁力一般,不斷吸引周圍男生女生的視線,她聰明智慧,學習成績一直不錯,而且,身姿窈窕,清麗絕俗。美麗女孩很多,男孩喜歡她其實還有一點因素,她的神情總帶著點冷,對,就是這種冷冷的氣質,使她區別於一般漂亮的女生,總是對男生構成最要命的**。

上大學後,她成為當之無愧的校花,同班同學,師兄師弟們不斷圍著她打轉,可是沒有誰能如意,美麗而智慧的女生最是難追。大學裏已經有了世故,同學關係不再像從前那般單純,有時,望著窗外翻飛的柳絮,想起年少舊事,想起同學,雨晴總會想起那個叫孫小遊的男生。

想起他帶著滿頭大汗飛揚地跑過自己身邊,想起他在課堂上與老師侃侃而談,想起他給自己送的感冒藥,還有自己吃了藥後那暖暖的心情,對了,還有一次,班任老頭來檢查早自習,發現很多人沒來,就用鉛筆在牆上的出勤表劃挑,等著上課後批評這些曠勤的家夥,結果早餐剛過,孫小遊來了,他拿著橡皮,擦掉了自己名字旁邊的挑,出勤表就在雨晴身旁的牆上,現在想起他聚精會神小心翼翼地擦拭,雨晴不由的還覺得好笑。

不知道什麼時候對他起了好感,等她意識到時,那種情愫已經悄然在心中生根發芽,就待茁壯成長了,她被自己嚇了一跳,想到高考,她趕緊斷了自己的念想,拿起書本,可是心動那裏那麼容易止住?而她的行動也欺騙不了自己的心,然後便開始默默地關注,暗暗地竊喜。

直到下學期的某一天,她看到孫小遊與一個外班女生說著笑著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她感到世界一片黑暗,四周頓時死寂,仿佛生存都沒有了意義,同桌看她臉色煞白,驚詫地拍打她,一會,雨晴回過神來,她第一個想法就是快點高考,快點離開這所學校。

大二時候,寢室幾個姐妹聊天說起初戀,聊到了男生的表現,她們一致認為,男人臉色通紅,說話顛三倒四才是真的動了心,神色自如的話就差很多,雨晴一下子想起過往,當時自己急怒攻心,未曾仔細想過孫小遊的行為,隻是想當然地認為他們在談戀愛,或者自己誤會了也說不定,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男生女生一起走路聊幾句也正常,當時自己是不是反應太大了?太主觀了?

第二天,她便從一個同學那裏要來孫小遊的地址,寫了封信,投了出去,沒有反應,接著又寫了幾封,還是沒有反應,也許對方從未將自己放在心上,自己隻是單相思而已,算了吧,然後同係的一個師兄開始追求她,雨晴慢慢放下心思,斷了念想,將自己淹沒到五顏六色的繁華中去。

一枝梧葉,不知多少秋聲,歲月幾換之後,雨晴大學畢業,進了一家國企,她談了兩個男朋友,但是都沒成,兩年後,她買了房子,在這個工作的南方城市定居下來,她是父母的獨女,父母舍不得她,也搬來了這裏,東北冬天那凜冽刺骨的寒風,她已有幾年不曾體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