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父王深鞠一躬,走了回去。
狻猊朝我側過眼光,他眼神裏有一種冷峻的笑意。“八弟,好文采。”
“謝謝。”我端起酒杯,向他的方向一拱,隨後放下。
有一個貼身婢女在向父王悄悄耳語,我清楚看到,那個婢女在用一個角度偷偷瞟我。
“負屭我兒,文辭了得,這是我西海龍宮之幸。”父王慢撚龍須,一臉和藹。“你寢宮是不是還沒有女眷,今天父王特選一名宮女,前去服侍你。你意下如何?”
我臉上一窘,始料不及。“孩兒謹遵父王安排。”
“那好,”父王撚著龍須嗬嗬一笑,“就這樣說定了。”
我心裏還在納悶:父王為什麼不告訴我到底是誰?
後來父王一聲怒喝,是我們當天酒場的最大變故。我們循著父王的視線,慢慢一起去看蒲牢。蒲牢呆呆站在席位後,他站起來本來要為父王敬酒,不知道為什麼會突遭斥責。我們也都不知道為什麼,靜靜等待下一秒鍾的變故。
“你,脖子上是什麼?”父王的聲音粗橫有力。
“......瓔珞。”蒲牢顫抖著說。
蒲牢的脖子上,掛著那天他和狻猊一起發現的那瓔珞,他的那一條瓔珞,是紫色翡翠和紅色翡翠相間,非常醒目。
“哪裏來的?還有誰有?”父王幾乎拍案了。
“後宮撿的......”
“還有誰有!”
“.........”蒲牢啞然。狻猊不自然的握著他的煙壺,我心裏也在打鼓,我能猜到一旁的螭吻也在捏一把汗。
可是,誰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父王,還有我。
狻猊終於站起來。
父王,還有我。是我先發現的,後來我叫的四哥五哥。
螭吻站起來,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想,這瓔珞一定是有問題了,我不能逃避自己應該負有的責任,雖然那些東西我一件也沒有拿。
父王,也有我。
負屭,還有你?父王的胡子都抖得像篩糠。
清光閣萬籟俱寂。那些樂師也不知所措,他們不知道該從旁門退下去還是先向父王稟告一聲再離開,所以他們隻是呆呆的望著殿裏的每一個龍族的人,不知所措。
睚眥一揮袖子,向父王施禮,然後問道:
不知父王為何怪罪?弟弟們隻是無心所為,如果頂撞父王,願我做哥哥的替他們受過。
你們下去吧。——那些東西永遠不要再拿出來。父王癱坐在龍位上,用手掌撐住腦袋。一旁的龜丞相上前安慰父王,擺手吩咐宮女們下去準備熱茶。
九子相聚的熱鬧場麵就這樣收場。我回到寢宮,一個女人背影映入我的眼睛,她正在手腳勤快的替我收拾被褥。
你是誰?
哦,八龍子回來了。她回過頭,原來正是侍奉在父王一邊的婢女。
你叫什麼?
我叫錦玉,本來是做龍王陛下的丫鬟,因為傾慕八王子的才華,征得陛下同意,願意全力侍奉王子。
她細聲細語地說著,把麵容深深低掩下去。
你抬起頭來。
依然是金魚族類白腮秀目的清麗麵貌,但是她的笑容好像有一種不好拒絕的東西。她身段苗條,款款地走來走去。
錦玉,父王讓你今天來的嗎?
是的,本來陛下說要一起過來的,後來他要我自己過來。我看陛下臉色不太好。
錦玉替我收拾好了臥室,又幫我把鞋子和衣物整理了一下。我吩咐她先去休息。有一個女人在自己房間轉來轉去,我多少有些不自然。
我睡覺的時候,想起來我在狻猊屋裏的一個場景。
你宮裏為什麼沒有女人呢?狻猊抽著煙問我。
我發了一下楞,無言以對。
夜裏一陣躁亂,一群人大喊著“抓住他,抓住他”,還能聽見火把在風中呼呼作響的聲音,我披衣而起,到外麵才聽說夜裏有人潛入後宮,解救黿精國的國王。父王聽到稟報已經第一時間命人把守後門,這會那些賊人正在從前門逃竄。
我隨手抓一件兵器奔前門而去,遠遠聽見大門處有廝殺聲傳來。當我趕到的時候,看到嘲風站在門口,手裏的劍布滿血跡,地上也有灑落的血痕。
“我已經派人去追了。”嘲風收劍回鞘,望著宮門外麵的茫茫海域說道。
嘲風說,他趕到宮門的時候,正看見一個人帶著黿精國國王逃竄,他和那個人交鋒,一來二去,嘲風買個破綻,一劍刺中了那個人的左腿。不知那人施了什麼手法,在他們中間揚起一陣煙霧,隨後那人帶著黿精國國王迅速逃竄。嘲風命令手下人迅速追擊。
“是黿精國的人?”我問。
“看身手,應該是的。”
嘲風和睚眥久戰黿精國,應該能夠辨認出屬於他們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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