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司天南有點咋舌,這個稱呼有點奇怪,不過既然梁劍這麼說,必然是一切盡在掌握中,司天南走進去,拱了拱手問道:“這個,當家的,低下似乎有點亂,您不去看看?”
上座的梁劍嗬嗬一笑道:“既然你都準備走了,行李都打點好了,老夫都不介意了,你還著這裏和我裝糊塗?”
司天南被當麵揭穿,畢竟少年人臉皮薄,臉色一紅低聲道:“梁叔叔,您不下去看看?”那梁劍聽見叫叔叔,哈哈大笑道:“嗬,司陽教出來的好兒子啊,我看你比你那父親可強了去!你司家興旺,我看指日可待呐!”
司天南這下更不好意思了:“叔叔此言差矣,天南怎敢和父親比肩。”說完訕笑了兩聲。梁劍也不以為意,指了指下首的座位道:“坐吧,我們再稍等片刻,叔叔也給你準備了一份儀呈。”
說罷示意旁人給取來,然後繼續道:“這一別,咱們後日恐怕難以再見,隻要你離開了這島,以後無論你是成是敗,我梁劍都不會再與你相認!你父親的恩,我已經還完了。世界大的很,你要小心呐!”說完就閉上了雙眼,不再言語。
片刻,剛才那人就抱著一個包袱從後堂走了出來,站在梁劍身後。大廳裏安靜的很,隻有火焰燃燒發出的嗶嗶啵啵的聲音。
司天南其實對於梁劍的印象還是很好的,雖然他是個海盜。但是起碼與人為信,而且為人也很好。梁劍不讓他在提起這段關係也是有原因的,畢竟和海盜粘上關係,不是一件好事,這其實也算是變相的對司天南的保護吧。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聽著山下的廝殺聲慢慢平息了下去,梁劍睜開眼睛,眼裏居然淚光閃爍,他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喃喃自語:“早料到有這麼一天,我也給你機會了李雲青,可是你為何不走啊!”
司天南急忙站起來,下一秒,梁劍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他朝後一抓,拿起包裹一把丟給司天南,大聲道:“走!我們下去!”然後直接往外走去,司天南和眾人跟在身後。
一路上,能看見一堆堆篝火,篝火旁邊站著坐著躺著的人,看到梁劍就開始大聲的呼喊,開始歌唱,司天南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是裏麵悲愴的感情,確實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這大概就是海盜的歌謠吧!
碼頭上,一具具的屍體被堆在一起,灑上油,然後付之一炬。終於,梁劍停下了腳步,前方不遠處一個人跪在地上,身上被鐵索束縛。身後站著幾名刀斧手。
梁劍身形晃了一下,快步走了過去。“雲青呐,我梁劍自認為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背叛我?”梁劍低聲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啊!你說啊!你為什麼剛才你不早死了!為什麼要讓我現在看見你!”梁劍蹲下來痛苦的揪著李雲青的領子問道。
“對,你是待我不薄,如果是我隻是我自己,我可以在你手底下做一輩子,毫無所怨,你是一個好老大,但是我不行,我不能隻為自己活著!我需要當老大!”李雲青的聲音平淡無奇,仿佛在說什麼在普通不過的事情。
梁劍也似乎冷靜了下來,他站起來冷聲道:“好,既然你剛才沒死,說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給你一個機會,我們是在那裏認識的,也就在那裏結束吧!”“你也來吧,這次結束了,順道送你去北麵!”梁劍扭頭對著司天南說道。
夜晚的航行很舒服,春天涼風習習。雖然是夜晚,但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休息,李雲青就跪在甲板上,梁劍就坐在正麵的一把椅子上,除了水手,其他人都在這裏,司天南站在一個角落了,靜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