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冷逼近了懸空前方一丈處,他的丹田全部勁氣都凝聚在了雙拳內。
驀地,他暴跳而起,厲喝一聲,雙拳猛地紮向地上懸空的胸膛。
一丈的距離,蕭冷的身法提至極限,用時不足一瞬。
到了此刻,他才終於舒了口氣,意識到眼前的這個“活佛”注定要死在自己的拳下。除了咽喉外,胸口便是人的第二大要害,任何人,哪怕是他的金鍾罩鐵布衫練至極點,在吃了自己雙拳之後,不死也定要終身殘廢。
就在這時,蕭冷突見那“活佛”懸空緊閉的雙眼陡然一睜,朝自己詭秘一笑。
“你?”蕭冷完全懵了,他實在想不到傳說中以善良居稱的活彌勒臉上竟會露出邪魔才有的詭笑。
但他卻再不及多說隻言片語,因為懸空的袈裟瞬間被勁氣鼓滿,撐了一個渾圓的大衣球,衣球殼忽然就彈上了蕭冷布滿真勁的雙拳。
蕭冷悶哼一聲,踉蹌向後跌退三步,驀地嗓眼一癢,忍不住仰天吐了一大口新鮮血。
方才被衣球彈中蓄滿勁的雙拳,就好比是刀頭撞上劍尖,蕭冷在大驚失措下吃了暗虧,頓時遭受嚴重的內傷。
他再無法壓抑心中的激憤,狠狠地瞪著懸空,罵道:“你好卑鄙,竟然使詐。”
懸空卻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眯眼微笑地看著他,道:“老衲說過不還手,方才隻是出於自衛,可不算違約。”
“你這個惡魔!”蕭冷臉色鐵青,牙關緊咬,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幾個字。
被罵做惡魔,懸空卻沒有絲毫不快,反而竟依舊保持先前的笑臉,道:“你本該走的。”
蕭冷驀地拔身跳起,閃電般竄上一棵粗榕樹,腳尖倏忽在枝頭上一點,頓如大鳥一樣向隂山頂峰落荒逃去,百忙中,他卻也不忘回頭冷瞥了懸空一眼,道:“你等著,我還會回來的。”
說罷,身子已如一屢青煙般飄了出去。
懸空陰鷙的眼神冷冷地盯著蕭冷消失的方向,嘴角挑起一個詭異地弧度,冷笑道:“知道了老衲的秘密,你以為自己還能逃得掉麼?”
忽然仰頭瞟了一眼對麵的那顆大榕樹,他驀地屈起右手中指,對準了榕樹的尖頭倏忽一彈。
“噗”,被彈中的榕樹皮陷進了樹幹內,就在這時,不遠的湧泉寺突然響起了一聲悅耳的鍾鳴。
鍾鳴是示警湧泉寺上下,有外敵闖進了隂山。
懸空知道,不久以後,蕭冷定會被搜山的僧眾尋到,然後被吊在寺外的祭祀台上被活活燒死。
……
蕭冷冷冷地看著對麵的十多個身著灰袍的青年僧,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此刻的他身在隂山的頂尖,背後就是一望無底的百丈深淵。
更重要地是,他此刻身負重傷。
蕭冷雖也想到了懸空會立即回寺通知寺眾來追殺自己,卻萬料不到對方來的如此之快。
不過沒有見到那個外表如活佛、內心卻似惡魔的懸空,他稍微有些心安,道:“在下如果告訴你們貴寺的一大秘密,可否換得大家的高抬貴手?”
“秘密?”居中的那位長相清雋的中年僧眉頭微皺道:“閣下到底是誰?為何會知道蔽寺的秘密?”
“我……”蕭冷囁嚅一聲。
便在這時,不遠處忽地傳來懸空的一聲冷喝道:“蕭施主,蔽寺早已不問世間之事,為何貴堂主定要毀了老衲方能甘心?”
“蕭施主……堂主……你是刺客堂的蕭冷?”清雋的中年僧麵色大變,一旁的眾僧頓時都露出戒備神色,更有人叫道:“師兄,刺客堂殺人無數,我們定不能放他下山。”
蕭冷暗罵懸空卑鄙,道:“你們恐怕不知道,其實你們的方丈……啊!”胸口突然被一物擊中,蕭冷頓如翅膀受傷的蒼鷹,隕石一般墜下了高崖。
便在墜崖前的刹那,他分明瞧見幾丈外的“活佛”懸空正好整以暇地收起了屈起的右手中指,這才意識到方才又中了懸空的一記陰招。
“為什麼?”身子好似流星般急墜,蕭冷在心裏不甘地狂呼道:“像我這種光明正大的小人遭上天唾棄也便罷,但懸空那種偽君子卻能很好地存活於這個世間?真是上天不公啊!”
不過,他心中的無奈和不甘旋即便壓下了激憤之情,因為他馬上就要與這個世界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