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過得很慢,扶搖合衣躺了床上,就又胡思亂想起來。
自己從小平順,如今生父養父都已經不在,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母親將扶柔托付給她,明顯是不待見這個孩子,她雖憐憫,卻也擔憂。
就像是一起趕出了家門,她似乎也被隔離了開來。
總有種被疏遠的感覺,鼓吹著自己長大……
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去。
顧燕北從皇宮回到府邸,已是半夜,因為各國使臣遠近不一,這一次商售火器引起的轟動不得不防,長公主剛能起身主持大事,立即連夜詔了眾位大臣合議,他留到了最後才走,小皇帝一直很是擔心扶搖,長公主對他也是叮囑連連,這就晚了些。
他一向獨來獨往,都習慣了。
也知道顧若善和顧鳳棲回來了,以為都睡下了,也未想打擾。
等回到了自己的屋裏,卻是一進裏間就愣住了,扶搖連鞋都沒脫,歪在床上似乎睡著了。
就在床下,她的腳邊靜靜地躺著一本雜書。
他眼熟得很,表皮上是兵計,裏麵是教導夫妻之事的。
這還是他在顧鳳棲的屋裏找到的,原本也就是翻一翻,可越看越仔細,從這都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哦原來如此,其實也沒用多長時間就接受了。
男人大體如此,喜歡探索和女人之間的秘密。
他也是正常的男人,隻因軍務繁忙,還沒看完。
此時被扶搖扔了床下,臉上表情未變,可其實已經燒起來了。
幸虧這小嬌妻睡著了,不然四目相對,那得多窘迫。
四下掃了掃,總也沒想到該把這本書放到哪裏去合適,索性一伸腳將它踢到了床下去。
坐了床邊,顧燕北有一瞬間的呆怔。
扶搖睡得很熟,他伸手捏住她的腳踝,瞥著她的動靜。
她動也未動,輕鬆除去了鞋子,也未見醒過來。
他輕輕推了推她的身子,見她仍舊不動,低頭脫掉了她的襪子。
露出了腳踝一小截來,白玉一般。
這姑娘從小膚白,身上更是,成親的時候就是他的第一次,想來回憶起葉覺粗魯,這段時間不管是側麵還是正麵,他都大體了解了一下,表現好像很差。
這時候見了她一小截肌膚,即心神蕩漾。
輕輕摩挲著,顧燕北甚至從她的褲腿摸到了小腿去,小腿肚上麵光滑的觸感,手上仿佛有玉。他俯下身子,呼吸淺淺。
小嬌妻雙唇微抿,顧燕北原想淺酌一口,可臨了又改變了主意。
他側身躺了她的身邊,一手支著頭,一手去解她的盤扣。
輕手輕腳,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她外衫除去,卻又規規矩矩的給蓋上了薄被,回頭吹滅了燈火,才小動作脫衣,隨後又躺回原處,隻隨便搭了毯子在身上。
然後就不動了。
片刻,他均勻的呼吸聲就輕輕響起。
黑暗當中,扶搖這才睜開了雙眼,其實她早就醒了。
她從來覺輕,此時不過是想試探試探,也沒想到他先還摩挲著她的肌膚,後來竟然是君子行為,十分的意外。
她緊繃著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
同床共枕,母親說得對,千年修得共枕眠,理當珍惜。
莫等空度歲歲,去了哪個才想哪個。
這麼一想又睡不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壓著的胳膊好像麻掉了,就輕輕動了一動。
沒想到剛一動,顧燕北原本側著的身子也翻了過來,她生怕壓著趕緊往後躲了躲,男人手也長,一下就搭在了她的腰間。
扶搖頓起疑心,哪有這般湊巧的事情!
她直接推開,半晌他又湊了過來。
昏暗當中,也看不清他的臉,二人相對躺著,卻又都小心翼翼地呼吸著,她哼了一哼,已經肯定這個男人在裝睡了。
“我原來不知,將軍還擅長於裝睡啊!”
“嗬……。”
顧燕北隻是淡笑,睜開了眼睛:“我見你睡得熟,不忍打擾麼。”
他的語氣很明顯就是調侃,扶搖已經能確定他是知道自己裝睡如法炮製,當真是可惡!
正是要惱,男人一伸臂,立即將她窩回了懷裏,他咣咣幾拳都捶在自己的肩頭,按住她就靠在了上麵。
“你且記得,你身後始終有我,我護你一生,靠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