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年輕力壯,再備置些就是了,我......”瘦弱書生仿佛不忍似得閉上雙眼,在那唉聲歎氣。
“我體弱多病啊,風一吹就倒,哪兒去備置啊.......”
忽聽“哧”的一聲,包袱裂開了,又聽“哧”的一聲,方連山身上破袍子的一隻袖子也給扯在了地上。
“哇......”方連山失聲痛哭,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好歹我也是個穿越人士啊!
“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真他娘的沒出息!”黑臉夾著破包袱,狠狠鄙視了方連山一番,丟開木棒,轉身便要離去。
“衣如飛鶉馬如狗,臨歧擊劍生銅吼!”
什麼?瘦弱書生不禁渾身震了一下,停住了離開的腳步。
“我當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謝如枯蘭......”,方連山又喃喃自語道。這可是唐代李賀被禁止進士考試後理想破滅,悵惘愁悶時所作之詩。方連山前世多次求職,屢次失敗,時常吟誦。今日之遭遇亦何其悲慘,所謂境由心生,方同學不禁吟了出來。
“哥,你怎麼哭了?是何人惹你傷心,待我去把他滅了!哥!哥!”黑臉看著如遭雷劈的書生,急的直撓頭。
隻見書生回過身來,滿臉淚水,踉蹌地走近方連山,蹲下身,一把將方連山緊緊的擁在懷中。仿佛胡歌與秦始皇的老婆千年終得一見的深情,又似在訴說永不分離的愛的誓言,更像具有一種沒帶紙巾,隻好拚命借他人肩膀擦鼻涕的嫌疑。
處於極度傷心與迷糊中的方連山被這位老兄箍得胸口像被大石板壓住,差點喘不過氣來,難道這位老兄有龍陽之癖?還是我過於玉樹臨風,以至於他改變了個人性取向?
“大...哥,我身上...的確還有些...碎銀,請你不要...再摸了!我拿給你好了!”方連山一把推開了書生,坐在地上直喘氣,這也忒狠了,搜個身而已至於嘛。
“一心愁謝如枯蘭...一心愁謝如枯蘭...”書生又抓緊了方連山的手,“兄台真乃大才!見兄台如此年輕,卻如此滄桑,不知經曆了多少愁苦啊!在下想到自家身世,亦是愁苦不已啊!”
咦,有戲,總的把身上銀子保住吧,方連山馬上彬彬有禮道:“在大哥麵前獻醜了!在下一個孤兒,讀過幾天書,略懂略懂。難得大哥賞識,不如你我結為兄弟,以成全今日結識之緣,相知之義!”
“這......”書生沉吟了一下。
“莫非大哥不願意?”方連山急了,還是要搶我?
“非也。能與兄台結為兄弟,亦我之願。隻是......”書生頓了一下,“也罷。實話相告,我與弟弟被仇家追殺,不得已流落蜀中,若兄弟不怕將來麻煩,今日你我二人便結為異性兄弟!”
“大哥!”奶奶的,將來麻不麻煩誰知道呢,今天不結拜,我的銀子可就麻煩了,方連山急忙激動的叫道。
“好兄弟!我姓李名建文,廿九歲。此乃我同父異母之弟,李建武,十九歲。還望兄弟自己知曉便可,萬不可告訴他人,以免被仇家所聞,給兄弟帶來大禍。不知兄弟名諱,年幾何?”
“在下方連山,今已二十。”方連山想報個假名,可見別人被追殺卻還如此關心自己,著實有些感動。
“那好,我便妄自當個大哥,你便是二弟,建武就稱三弟吧。”
“大哥!”“二弟!”“二哥!”“三弟!”一時間,氣氛熱烈,社會和諧!方連山也偷偷地,很自然地把破包袱重新挎回了肩上。
“大哥,小弟我還有點散碎銀子,還請大哥笑納。”方連山決定來個以進為退,還顯得自己重情重義呢。
“哎,多謝二弟。隻是此番路途頗遠,花銷之大,還得另想它途,二弟還是把這些留在自己身旁吧。”
果然沒收,果然是好大哥啊!跟著去撈一把,該有我的份吧,嘿嘿,盤算一番後,方連山道“大哥,適才我經過一處,地勢曲折狹窄,非常適合搶劫,不,是適合借些盤纏。不知大哥可有此意?”
“那還等什麼,快去呀,我可不想老呆在蜀地這個鬼地方!”未等李建文開口,李建武早已衝了出去。
三人隱蔽在預備“借盤纏”處,日頭越來越高,方連山躺在路旁的小山坡上,聞著芳香的野花,感受著溫暖的春日,慢慢的打起了瞌睡。
“二弟”,方連山忽然被搖醒,隻見李建文指了指坡下的小路。
方連山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心中狂喜,路上走來了兩隻“大肥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