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彌生將要跳下去的時候,五頂竹轎一頂接著一頂,如暴風般齊整地從橋上疾馳而過。十個身強力壯、將近六尺高的轎夫穩健地降低重心,邁著迅疾的步子,像跳舞似的揮著撐杖轉眼間便跑過了淺草橋。
但是再往橋上一看,彌生的身影卻不見了!難道她已飛身躍下神田川,葬身河底了嗎非也。
看到彌生有危險,其中一個六尺轎夫邊跑邊用一隻手臂摟住了她,強行把她塞進一頂轎子裏去了。
彌生已經失去知覺,不過轎夫的動作確實是神速得間不容發。
如此推測是有證據的。那天早晨,從本所鈴川宅邸的殺場上撤回來的五頂轎子,在轎夫尖銳的吆喝聲中拐過一個又一個街角,在開始打開大門的一排排商家前跑了一刻多鍾後,咚的一聲落在了地上。五個防火裝束的武士一個跟著一個從轎子裏出來了,其中那個領頭的銀發紅臉膛的老武士,正把昏迷不醒的彌生輕輕地抱在懷裏。
但話又說回來,經過那一夜細雨中的刀劍混戰後,在黎明時如風魔般匆匆離去的這五個武士,到底是什麼人?
還有,他們如今安身於何處?
—在某個向陽的竹林中,可以近距離地望見青山長者丸的這片子戀森林。
爭奪乾坤二刀的這五個防火裝束的武士,現在又成了彌生的救命恩人。也不知他們和彌生之間有過怎樣的交談,總之,彌生在被救下的那一天,便將過去的一切連同一頭烏黑的長發一並剪斷了,打扮成一個俊俏秀美的翩翩男子,名字也改為小野塚伊織。在住著五個武士及十個粗漢子的特殊家庭裏受到尊敬,她與他們生活在了一起。
分隔兩地的雲龍二刀,或許也在暗中牽引著那操控未知命運的絲線吧。
不久後,彌生脫放在淺草橋上的鞋子被人發現了,養父土屋多門以為彌生一定是投河自盡了,便也抹著老淚死了心,給土屋家的佛壇新增了一塊靈牌,在上麵寫下了彌生的俗名和出家的月日……沒錯,彌生是死了,不過,新的小野塚伊織仍然不為人知地活著。
子戀森林裏,活在彌生體內的伊織現在說完了某事,朝自己對麵的矮子看了一眼,而那個花椒豆太郎卻若無其事地淫笑著,用猥褻的眼神盯著彌生隆起的雪白胸脯。彌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站起身。
感受到豆太郎那灼熱的視線後,彌生不知不覺有些驚慌,她輕輕走進草叢裏,忙亂地把衣襟合攏起來。豆太郎的視線從她雪白的手腕一直滑到袖口裏麵。他也站了起來,頭快碰到彌生的腰帶時又說道:
“嘿嘿嘿嘿,您這是怎麼了?我又沒說要吃了您,為何突然擺出一副不快的表情,我有那麼可怕嗎?”
“嗯,沒什麼,啊,隻是有些心急了。”彌生裝著男人的樣子,盡量沉著冷靜地應對著。
“那你意下如何?剛才我都告訴你了,想請你辦的事比較危險,不知你是否願意與我們一起行動,助我們一臂之力呢?”
“這個嘛……”甲州無宿花椒豆太郎裝模作樣地歪著腦袋,心裏說不定正在盤算著一大堆事情,但那奇怪的眼神依然沒離開彌生苗條的身體,一直在她的軀幹和腰部間遊走。彌生越發警惕了,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