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曆九千五百五十二年,六月八號。天府聯邦,龍湖城。
這一天對於整個天府聯邦的太學三年級的學生來說,都是最幸福的一天。因為令人煩惱的天考終於結束了!對於聯邦絕大多數的少年來說,天考是他們改變命運最好的機會。幾乎天震大陸所有的少年,從出生開始到天考的十八年間,都在為之而努力。
龍湖九院,龍湖城最有名的太學。建校以來,以零落榜的概率,成為龍湖城,甚至整個天府聯邦最好的太學之一。它幾乎已經成為了龍湖城的象征之一。
此時此刻,龍湖九院的校長曹慶東在咬牙切齒地咒罵著一個人--秦明非!正是因為這個家夥,龍湖九院將會迎來建校史上,最大的恥辱。
要說天考結束到天考成績公布,至少還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沒有人可以斷定別人的命運。但是所有人都可以預言秦明非的結果,一定是落榜。原因無他,秦明非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裸蟲。
所謂的裸蟲就是特指無法修煉的人。裸蟲們天生魂魄虛弱,沒有辦法點亮命盤,不能修煉。也就是俗稱的極品廢柴。天考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修為。
不過就算是裸蟲,沒有辦法修煉,對於龍湖九院來說也沒有任何問題。隻要文化課合格,就算是不會修煉,至少也能考上一些不熱門的可惜。比如說天震曆史係,妖物研究係,甚至命盤理論係。最讓學校的老師們頭疼的其實是這位大少爺,不僅是個裸蟲,還是個不消停的裸蟲。
秦明非入校第一天,就闖下了龍湖九院建校以來最大的一次禍。他就是因為和同學打了一個賭,就把妖物展覽中心的幾隻大妖放了出來。就算是幾個天陽境的老師及時趕到,半個龍湖九院也被破壞的隻剩下一堆廢墟。更是有無數同學為此受傷。
要說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廢柴,龍湖九院是絕對不會收下的。可奈何,秦明非有一個好爹。秦明非的父親秦少博,是龍湖城的總督,更是龍湖城唯一一位陰陽境的強者。當然就算是這樣,龍湖九院這樣的地位也是不會接受。奈何秦少博還是天府聯邦的“五神將”之一。五神將都是在對抗魔族的時候,立下巨大功勞的人。為了讓秦明非可以進入龍湖九院,秦少博用自己的軍功,換了一個教育部的紅頭批文。龍湖九院也就隻能咬著牙收下了秦非明。
就在曹慶東咒罵著秦明非的同時,秦明非卻絲毫沒有被人詛咒的覺悟。
龍湖的西側是一片大海,海名怒海。怒海一怒,天地變色。每年的汛期高達十個月,汛期之內海上狂風席卷,海浪堪比巨峰。
怒海的一角,海岸線上突出一片遼闊灘頭,麵朝漫無圭角的海天,仿佛就是天地的窮盡。
時至六月,正是狂風最急時候。
本應是烈日高懸的正午天空,被湧動的厚雲堆成了鉛灰色。狂風才升,驟雨便降。雨點狂亂四野,天地一下子變得模糊不盡。
暗暗的天空之下,怒海怎麼會甘心讓狂風和驟雨搶去風頭。風雨一來,巨浪千頃。狂暴的巨浪夾著駭人的氣勢撲麵而來,互逐互擊,時而相擊成巨大的漩渦,好似一個巨大深淵,時而昂首衝擊融合衝上天空。有形的能量交相激撞消磨,旋起旋滅。
濤音高鳴時如戰嚎,低鳴處像歎息。
在這片宛如煉獄末日的狂亂景象裏,惟有一個全身****的長發少年,獨自站立在灘頭之上,迎受狂風暴雨,無懼地觀看浪濤。
這少年就是秦明非。秦明飛身軀頎長,胸脯與肩背突起層層肌肉,光滑如被海潮長期衝刷的岩塊。雨水滴打他黝黑的皮膚,沿著每個異國的刺青紋身流瀉而下。他樣貌俊秀,麵如滿月,眉清目秀,長著細細茸毛的嘴邊掛著一絲笑意。透露出一絲不符合年紀的剛毅和猶豫。
巨浪正在靠近,自然的威壓越來越大。周圍的空氣,在巨浪的震動之下,顯得更加躁動。
透過滴水的發絲,秦明非雙瞳直視那吞吐激蕩的浪濤。
眼裏的欲。望越來越強。
——那是一種想要衝破海浪的欲。望,那是一種無畏無懼,讓人瘋狂的欲。望。
被這欲。望支配著,秦明非渾然不覺撲打在身上的冰冷風雨,繼續的站著,繼續凝視海洋。隨著海浪的接近,那股欲。望越來越強大。
颶風帶著雨水,攜著巨浪而來。
“啊!”秦明非大喝一聲。整個身子就在怒吼的一瞬間,衝著海浪而去。
巨浪滔滔,秦明非在巨浪麵前顯得那麼渺小。
可是渺小怎麼了?
就算是隻裸蟲,他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獨特的裸蟲。
“砰”的一聲,秦明非被狠狠地拍在了沙灘之上。海水從嘴巴,鼻子裏進入他的身體,他連咳嗽的機會都沒有。但是透過海浪,他的臉上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