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立在坑窪不平路邊的公交車路牌,早已破敗不堪,也標顯著它遲早被遺忘殆盡的命運。
等待的過程也總會是種煎熬,哪怕等待的時間再短。
但陳折卻隻是一直在盯著路牌,似乎在想些什麼,兩人離開孤兒院後,也沒再說過話。
“這路牌,估計不會有新的替換它了...”陳折喃喃自語著,悠閑地從懷裏拿出跟棒棒糖。
“嗯?你說什麼?”李怡突然聽到陳折的自語才從孤兒院收回心神。
陳折並沒有答話,隻是默默地拆開棒棒糖的包裝,自顧的含了起來,然後再從裝衣服的袋子裏拿出了個蘋果,遞給了李怡。
李怡接過蘋果,但心裏則想著陳折和孤兒院的關係,會不會他也是從這裏出來的。
“那個,陳折同學是...這孤兒院出來的嗎?”李怡有點扭捏地問道。
哢!
陳折咬了下含在嘴裏的棒棒糖,並沒有回答李怡的問題,甚至沒有看李怡一眼。
“所以?”
“哎?”
陳折側視看了李怡一眼:“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又能怎樣?或者...我又能怎樣”
李怡無言以對,隻得轉移話題化解尷尬:“那,陳折同學有什麼夢想嗎?要報考什麼大學呢?”
陳折哼笑了一聲:“且不說你邏輯的思維,夢想,不過是年少時的一梁幻夢,一腔虛無熱血罷了,遲早都會被現實的社會給泯滅,試問現在工作的人中,還有幾個心中還存在有夢想這個詞?”
“怎麼會!如果沒有夢想,我們學習是為了什麼啊?我們學習存在的意義呢?”李怡握緊了拳頭,努力地想辯駁。
“那麼我來告訴你是為了什麼,學習就是為了成績單上、試卷上那紅色的數字,以及應付家長的虛榮。而學習的意義就是你必須得有一大學文憑,不然你還想做體麵一點的工作?想都別想,沒有文憑你連麵試的機會你都沒有。”說到這陳折暗暗歎了口氣。
“就算從稍微好的角度出發,熬幾年辛苦考上大學,順利讀完拿到文憑,然後從事著和自己所學的專業、知識沒有半毛錢關係的工作,買房供樓,娶妻生子,然後再度循環,你會再度像老師那樣教育你的孩子,成績就是一切,讀書是唯一的出路。”
李怡握在胸前的雙拳顯得有些顫抖:“才不是那樣!總會有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去為自己的夢想所奮鬥的人,去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的人的!總會有沒有丟棄純真夢想的人的!我相信!一定有的!”
看到李怡一副想哭想哭的模樣,陳折隻得舉起雙手投降道:“放鬆點,隻不過是學術討論而已,別那麼緊張嘛,啊,公交車來了。”
說完狠狠地咬碎了嘴裏含著的棒棒糖,把塑料棒丟到了孤兒院那些孩子特意製作的垃圾桶裏,拿起腳邊的袋子走了上車。
上了公交車後兩人也坐在了一起,但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氣氛如同空寂的心情,總是有那麼點壓抑。
經過了二十幾分鍾的顛簸,才回到市區裏,李怡緊皺的眉頭才稍微舒展開來,顯然這樣的路程沒少受罪。
“那麼班長,我走了。”
“喔,那拜拜~”
陳折望著緩慢離去的汽車,無奈地笑了笑,細聲歎道:“實現自己夢想的人當然會有,但是,一萬個人當中又會有幾個......”
而還在車上的李怡,望著手上的蘋果,心中所惱,都在輕皺的黛眉上展露無疑。
......
在快餐店工作到了9點鍾後,陳折才回到自己的木屋裏,拿起水桶就往龍船衝那邊走去。
在洗完澡和衣服後,陳折從自己的菜園裏摘了兩個番茄到衝口邊享用。
“我帶來了新鮮的番茄,你要吃嗎?”陳折坐在石頭上像是自言自語一樣。
忽然昏暗的月色中閃過一道白光,一個身著紫色衣裙女子憑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