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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軟香在懷,可聞可看卻不可碰,這一夜折騰得劉病已著實難受,心裏跟貓抓似的卻隻能咬緊牙關忍著,最後也不知道什麼時辰才實在撐不住迷迷糊糊睡去。一覺醒來時,枕邊已空,窗牖上映著薄薄一層晨曦曙光。
睡眼惺忪,他慢騰騰的坐了起來,卻發覺當了一夜的肉枕之後腰酸背痛,整條左臂麻得抬都抬不起來。他齜牙拿捏臂上的肌肉,無意中看到床上一灘暗紅色的血漬,他僵住不動,昨夜的記憶一點點的回複
”“ 。
耳廓微微一燙,心情卻酥軟得猶如室外的朝霞般明媚。他翻身下床,發現昨夜丟了一地的衣裳已經被拾掇起來,除了替換的幹淨內衣外,床頭另外擺了一套新衣。
他下了床,從床下找了虎子解手,才發出聲響,就聽外間有個女子高聲問:“主公醒了麼?”
他嚇得險些滑手把虎子掉地上,才撒到一半的尿意活生生的給憋了回去。門外的聲音又問:“醒了的話,奴婢給你燒水盥洗吧?”
他這才聽出這聲音是許惠的。
他在未央宮少府官署住了十一年,少府內住的都是男子,而且大多都是閹人,他早已習慣了大大咧咧毫不避諱的生活方式,現在才恍然發現原來自己已經離開未央宮成家了,生活與原來完全不一樣了。
他哂然一笑,放下虎子後,趕緊找來內衣匆忙套上,以免許惠誤闖進來。
“我起來了,你去燒水……”他大聲回應。
門外輕輕“諾”了聲。
他又追問:“你家姑娘……哦,不,夫人去哪了?”
“夫人正在梳頭,準備過去請安。”許惠的聲音停頓住,有個模糊的聲音喁喁的說了兩句,然後許惠又說:“夫人讓主公快些,莫誤了時辰。”
“哦,好,好……”雖然剛才許平君吩咐許惠的聲音並不清晰,但那朦朦朧朧的感覺卻像小貓爪子在他心上輕輕撓了一下,令他又酥又癢,竟然莫名的臉紅起來。他匆匆穿衣,卻心慌慌的怎麼也係不住右衽的帶子。
“平……平君……”他無奈的喊,“你來一下!”
外麵遲遲沒有聲響,他隻得再問:“平君,你在麼?”
“嗯……”聲音很低,“有……有事嗎?”
“我……”不過是聽到她的聲音而已,腦海裏居然會不自覺的浮現出昨晚在他身下扭動的那具潔白如羔羊般的玉體來。他重重的吞了口唾沫,耳朵裏嗡嗡作響,神誌不清的答,“不,沒……沒什麼事。”說完,忍不住揮拳砸了下自己腦袋。
勉強定下心神係上衣帶,許惠在外頭稟道:“主公,水燒熱了。”他掀簾子出去,外間已不見平君身影,隻許惠笑吟吟的望著他。
等他洗完澡,重新戴上皮弁,整裝完畢後回頭一看,平君穿了一襲黑色生絲繒衣素淨的站在門口,頭上除去了昨晚戴的假發,青絲綰成兩鬟,用兩枝金釵簪住。她臉上脂粉未施,白皙中卻透著一層粉嫩的緋色,比昨日搽了胭脂的模樣更惹人心動。
她見病已雙眼發直的盯著她看個不停,不由問道:“瞧什麼呢?我臉上長了花不成?”
病已魂不守舍的歎道:“可不?花長你臉上,你卻比花還美上三分。”
平君羞澀,斜眼瞥了一旁抿嘴偷笑的許惠一眼,朝病已嬌嗔,“你還磨蹭什麼,舅舅已經醒了。”
病已一凜,忙揮手:“都怪你,害我差點誤了正事。”
平君挑眉,“你這人真不講理,自己起得晚了,為何卻來怪我?”
“怎麼不是你的錯?”他跨出門檻,順勢將她的手握住,附耳細語,“都是新婦太美之過……”
她臉上一紅,啐道:“果然沒正經。”
兩人攜手並肩來到史曾的寢室門前,昨晚替兩人舉行合巹禮的仆婦正在門口等候,見新人來了,便進門去通稟,大約過了一刻時,門被完全打開,寢室外間靜悄悄的並不見人影,彼時天光剛亮,屋內的蠟燭卻仍未燃盡,仆婦在外間的地上放置好席子,然後對著裏間說了句話。
裏間輕微的響起一聲清嗓子的咳音,平君陡然感到壓力倍增,緊張的從許惠手裏接過圓形的笲,笲內裝著滿滿的棗子和栗子。
內室的竹簾打起,史曾帶著侄子史丹進入平君的視線,以前雖然也曾聽病已介紹過這位遠房的二舅,雖然總的評價是他如何和藹可親,但第一次見夫家的長輩,平君仍是不敢有絲毫懈怠。
當年許夫人嫁給許廣漢,因是許氏嫡長子正室,第二日新婦的拜見禮沒少被許家一大堆的長輩們嚇住。所以有關合巹禮,她對女兒並不曾多解釋,但對於第二日與長輩見麵的拜禮細節,她卻在女兒出嫁前仔仔細細地再三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