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帝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睡,竟然再也沒有醒來。
第二天一大早,皇太後剛一睜開眼睛,就感覺到眼皮突突直跳,心裏也跟著七上八下的,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慌片刻之後,席卷了皇太後的心。
起初,皇太後隻覺得可能是自己起的有些早了,但是在靜待了片刻之後,這種心慌的感覺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有所下降,反而有種愈演愈烈的趨勢。此刻,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的皇天後便衝著門口的李公公焦急的開口道,“趕緊去請皇上過來,就說哀家有事要和他商量。”
李公公領命之後,就去了大殿。當李公公來到屋內的時候,輕輕的開口說道,“皇上,皇太後請您過去議事。”在等待了片刻之後,李公公沒有聽聞屋內有任何的聲響,起初,李公公並沒有在意,隻是開口詢問了身旁的小太監,此刻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常公公恰巧回來了,一看是太後身邊的紅人,便帶著恭敬而客氣的口吻說道,“李公公,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事?”
“常總管,我剛奉太後之命來請皇上過去一趟,太後說是有要事相商。”李公公帶著幾分客氣的口吻解釋說。
“李公公稍等片刻,奴家這就進去通報。”說完常總管便掀開簾子進去了。常公公先是小聲的呼喚了幾聲,聽聞皇帝那邊沒有任何的動靜,常公公的聲音便提高了些許,“皇上,太後身邊的李公公來了,說是太後請您過去一趟。”
片刻之後,依舊是一片沉寂,忽然,常公公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忙走上前去,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在皇帝的鼻息之前試探了下,一股悲涼由心而生。但是常公公知道事關重大,所以便臉色凝重的走了出去。
悄聲的跟天後身邊的李公公說了幾句之後,常公公便重新回到了屋子裏。
李公公走在路上的時候,隻覺得腳步都是虛浮的,皇上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說沒就沒了呢,這一會兒,自己要是跟太後說了,太後的身子骨要是經不住打擊該如何是好,如今正是朝政敏感的時期,太後可一定得保重啊。
李公公剛到門口,皇天後便眼尖的發現隻有李公公一個人回來了,帶著焦急的口吻,皇天後開口問道,“小李子,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呢?皇上呢?你怎麼沒有給哀家請來?”
李公公微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並不開口說話,直到走到皇太後跟前的時候,才小聲的說道,“啟稟太後,皇帝在昨夜駕崩了。也就是方才才發現的,發現的時候,人已經咽氣了。”
李公公盡力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柔和一些,可是盡管如此,皇太後還是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氣息,從腳底板直竄向腦門,暢通無阻的蔓延至四肢百骸,一種刻骨的悲涼讓皇太後有些站不穩了,整個身子也跟著晃了幾下,李公公見狀,忙上前去將皇太後扶住。
就這樣,在晨光彌漫的清晨,皇天後在聽聞皇帝駕崩的噩耗之後,整個人愣在了那裏,一動也不動。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褪去了本該有的顏色,整個世界入目的都是一片極致的灰色,僅此而已。
李公公擔心的看著皇太後,接著,李公公便開口勸慰道,“太後節哀順變,現在大殿那邊是常公公一直在守著,消息並沒有外傳,還望太後早日做決定才好,皇上這一走,您現在可就是這宮裏的支柱啊,還望太後節哀。”
李公公的話讓皇天後逐漸回過神來,眼神也逐漸恢複了往日的清明,隻是一雙眸子透著濃濃的悲傷,想著昨日還跟自己的兒子交談,今日就要麵臨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怎能不悲傷呢?
但是皇太後終歸是皇太後,能夠坐上這個位置,便代表著在關鍵的時刻,皇太後總能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鎮定了心神之後,皇天後便銷聲的衝小李子吩咐道,“速去澈王府請澈兒過來。”
李公公忙點了點頭,就朝著外麵走去。
當李公公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入宮的六王爺,不過看樣子,六王爺已經在那裏恭候多時了。李公公見躲不過,便隻能硬著頭皮裝作無恙的給六王爺歐陽容請安。
正要離開的時候,歐陽容忽然開口問道,“這麼急著,是要趕著去澈王府嗎?”
李公公點了點頭說道,“太後宣九王爺進宮商量迎娶王妃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