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蘭斯夫人便用這套茶具泡了一杯幽香甜美的芒果紅茶,招待了陸斯恩。
“能夠坐進雅蘭斯夫人的客廳,品嚐你親手調製的紅茶,這樣的待遇,很讓人羨慕啊。”陸斯恩可以肯定雅蘭斯夫人高潔的名聲絕不會隻是****的牌坊,一個守身到四十,而且姿色上乘的女人,不可能隨隨便便地招待男人。
雅蘭斯夫人潔淨修長的手指,掐著柔軟的綿綢帕子,美味的紅茶在上邊的淺底茶盞裏勾引著人的唾液,她微翹的眼角稍稍傾斜,年輕斯文的男子正專心地品味著紅茶的味道。
不愧是烈金雷諾特家,一個仆人都能有如此穩重的氣質,如果不是知道他身份,一定會以為他是某個世家大族的子弟。
真是和她迥然不同的氣質,是克莉絲汀夫人調教和放任兩種態度造成的後果嗎?如果這位夫人能夠像調教她的仆人一樣調教她的女兒,格利沙爾塔一定是倫德最讓人驚慕的名媛。
想著一些心事,看到陸斯恩悠然自得的樣子,雅蘭斯夫人倒是按捺不住了,似乎隨意地問道:“格利沙爾塔小姐明天會參加多明尼卡神學院的考試吧,準備的怎麼樣了呢?”
能和烈金雷諾特家產生交集,瑪吉露達·雅蘭斯·桑絲沃塔在家世,在名望上都沒有可能,隻有這位格利沙爾塔小姐,是自己的考生,雅蘭斯夫人琢磨著陸斯恩的到來,有可能和明天的考試有關。這位曆史上產生過數不清的將軍,政要,梅林獎獲得者的名門之後,可是連續六年在多明尼卡神學院的年度考試中墊底了,和她先輩們在學院的表現,相差太大。
雅蘭斯夫人甚至有些惡趣味地想,當這位格利沙爾塔小姐路過十三回廊的時候,心情一定很複雜。
十三回廊,從多明尼卡神學院畢業的優秀學生,如果在某個領域取得令人矚目的成就,就有機會把名字刻在回廊上,接受後來者羨慕欽佩嫉妒的目光。而這個回廊上,並不缺少烈金雷諾特的姓氏,甚至羅秀的父親,安德烈公爵的名字,已經在很多年前就用黑金字體刻了上去,而在三年前一次大海戰後,凱旋歸來的安德烈公爵的名字,已經由黑金字體換成了代表最高榮譽的黑金描銀邊字體。
“我為小姐選擇了《簡論城邦時代古拉西語係民族的信仰》的論題,雖然小姐覺得粗俗,但海曼·馬克西姆先生一定會喜歡。還有負責論文答辯的艾格博特先生,是公爵在多明尼卡時的老師,相信他不會為難小姐,而小姐也不會對這個現在依然可以大聲教訓公爵的老學者有任何無禮之處……”陸斯恩說到這裏,躊躇了一下,這位艾格博特先生,羅秀是不會去得罪,那畢竟是父親的老師,可是艾格博特連安德烈公爵這位位高權重的學生都敢訓斥,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別的狀況。
雅蘭斯夫人微微有些不悅地道:“你的意思是,格利沙爾塔小姐在前年的表現,隻是因為我沒有艾格博特先生那樣令人尊敬的專業成就,以及可以訓斥公爵的名望與資格?”
陸斯恩可以看得出,這位夫人的不悅,隻是一種駕馭談話的手段,嘴角的嗔怪味道,充滿著成熟女人的風韻,倒有幾分像克莉絲汀夫人對付陸斯恩時的模樣,表達出一種淡淡的不滿,以及可以繞開客套話,談及真實意願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