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效忠(2 / 2)

“所以這個雕像的含義,就是代表著神術淩駕於魔法之上?”羅秀緩緩走過巍峨高聳的巨大雕像,修長高挑的她,甚至沒有雕像腳下鞋幫的高度。

陸斯恩沒有回答,盡管在梅林消失之後的幾百年,教會終於將那些無關信仰和祈禱的魔法從神術的範圍裏剔除,承認了魔法的獨立地位。但標準的神術師,麵對魔法師時依然有一種正宗看偏門的優越感,這甚至影響到了許多藝術家們的作品風格。

“小姐你在多明尼卡需要學習的,可不是這種無聊的爭執,誰淩駕於誰之上並不重要。神術也好,魔法也好,終究隻是一種力量。你甚至不需要具備這種力量,隻需要學會去掌控擁有這些力量的人就夠了。”再強大的神術,也抵擋不住教皇權杖代表的神權,再強大的魔法,麵對飄揚著淡金色馬蹄形旗幟的大軍時,不過是璀璨的煙花。

羅秀就是無法接受陸斯恩說話的方式,仿佛總是站在更高的角度,以一個長者的姿態,告訴羅秀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羅秀撅著嘴,旋即收斂了這個小兒女慪氣的模樣,冷哼了一聲:“我連你都掌控不了,又怎麼能去掌控那些強大的神術師和魔法師?”

身著鄉村風格的草綠色長裙,像驕傲的天鵝一般的羅秀,雙手執於小腹前,轉身看著突然沉默的陸斯恩。

“小姐,你希望我做你手裏的劍嗎?”

“不。”羅秀的回答簡短而有力。

“為什麼?”

“曆史上有無數的著名騎士,最後卻可笑地死在自己的劍下。如果你是我手裏的劍,我卻無法掌握,最後受傷的會是我自己。”羅秀的語氣很淡,不愧是克莉絲汀夫人的女兒,她多少也繼承了一點母親淡定的氣度。

陸斯恩突然覺得,羅秀已經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十六歲的少女,應該正出於心理叛逆的年齡吧。

“你想掌控我,自己又不受傷?”

“當然,不過並不是因為你有什麼特別。隻是因為你作為烈金雷諾特家的仆人,我都無法掌控你,說出去未免太丟人了。”羅秀轉過身去,她總覺得自己說這話時有些心虛,她不想讓陸斯恩看到她顫抖的睫毛。

陸斯恩卻走到了羅秀的身前,在始祖如神般偉岸的雕像下,半蹲著身體,握住了羅秀白皙細嫩的指尖,輕輕地親吻著,“我認可陸斯恩?夏爾?歐德修凡克?烈金雷諾特這個名字,我以此名向格利沙爾塔小姐宣誓效忠,我有生之年,你都是我唯一的主人,如有背叛傷害主人之事,願以靈魂世代不能得以解脫作為代價,洗清我的罪惡。”

一抹淡紅在羅秀的手指上渲染開來,如優香花般美麗的羅秀,紅潤的小嘴微微驚訝地張開,她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在四年前,陸斯恩成為夏洛特莊園的侍從長後,每年的禱告日,莊園裏的仆從都會在陸斯恩的帶領下,念著這樣一段宣誓詞,隻是宣誓的對象都是克莉絲汀夫人。

今天,有些不一樣,“唯一”這個詞以前沒有的,宣誓對象也從母親換成了自己,羅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如母親那般地優雅,將手掌貼在陸斯恩的左胸前,溫和而不失威嚴地說:“我接受你的效忠,我最值得信任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