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大豪拍拍我肩膀,站起來,邊走向門口邊脫身上的白大褂。
我垂頭喪氣地掛上電話。頭轉向窗戶看著外麵,“又一天過去了!”
“還聯係不上嗎?”大豪把白大褂掛在門後麵轉過頭問我。
大豪問的是我女朋友張子婷。我們在大學時就談了戀愛。畢業後,我在鄭州找到個專業對口的微生物研究工作,而子婷選擇繼續去美國深造。
在她出國的前一天我才知道她有很深的家庭背景。父親是軍方高層,母親是某所大學的微生物專業資深教授,在國際上享有盛名。
當時聽到這些我就呆了。我一個窮學生找了個具有這樣家庭背景的女朋友?這不扯嘛!
她出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漸漸淡了。本來,像我們這樣的懸殊條件,根本就沒有什麼結果。她出國三年我們也很少聯係,我也將心思全放在工作上。一年前她回國了。我們晚上像以前一樣坐在學校的操場上,她也像以前一樣把頭靠在我肩膀上,頭發的味道跟三年前一樣,沒變。
回國後,她靠母親的關係到北京某微生物研究院工作。這樣的重逢讓我欣喜異常,並沒有因為相隔兩地苦惱。北京離鄭州,與以前隔著太平洋比起來簡直就算是鄰居了。
然而就在半年前的一個深夜,我突然接到她一個電話。她說她要去參加一項研究,最多一個月時間。由於研究需要保密,在一個月內無法聯係。
那晚她說得非常急,說完這些話就匆匆掛了電話。
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半年時間,我依然無法聯係到她。打到她單位的電話都是說“出差”。我也明白像我們這樣的工作,有時候為了防汙染,防幹擾,在做一些研究的時候,都必須與外界隔絕,不能使用一切電子產品。
由於這樣的研究對研究員來說是全身心立體式的摧殘,項目周期通常不會超過一個月時間。可這都半年過去了,依然沒有一點動靜就不正常了。
“你覺沒覺得這不正常?”我轉過頭看著大豪。
“我說,王少平你沒傻吧?”大豪彎下腰摸摸我額頭,“在幾個月前就已經不正常了。”
我打掉他的手,“你正經點。我總覺得這很不對,你感覺這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們這行因為各種研究,也經常接觸細菌病毒這類病原微生物,病毒泄露這種事偶然也會發生。記得在大學時,有次我們觀察活的炭疽杆菌。當時有個女生可能是聽老師介紹了這小東西的可怕,過於緊張,把那個小試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嚇得指導老師當時臉都綠了。之後我們全班都被請進校辦醫院的隔離病房觀察了一個禮拜。這件事令我印象深刻,因此我才有此一問。
話剛問出來,我就在心裏笑自己傻。人家國家研究機構都是些什麼人物,怎麼會出現這種低級失誤?就是真的失誤了,也沒必要隔離這麼長時間。
“肯定是有意外。”大豪笑笑,“你也別再抱幻想了,人家大小姐也就是跟你玩玩,玩膩了自然就離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