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單。
薔薇花語。
燭光晚餐。
每一樣都讓人驚喜迭出。
除了這些,狄歡還抓住了更加令人想不到的一麵。
為何隻有情侶才能過七夕?
為何那些寂寞騷動的單身男女們就隻能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為何他們就不能尋找自己的幸福?
狄歡這個小小的創意卻邁出了巨大的一部,這下算是真正把男女相親一事擺到了明麵兒上。
“我們相親吧!!”
於是這下客似雲來當真成了客似雲來之地,從裏到外每一處地方都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吃飯的,喝酒的,聚會的,泡妞的,釣凱子的,不一而足。
而客似雲來這次七夕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個人想要進來都必須花五百文錢,而隻要花了這五百文,不管你是胡吃海塞的大肚漢還是小肚雞腸的小肚皮,也不管你來客似雲來是為了把妹還是混飽,隻要花了五百文錢,隻要不違法亂紀,隻要別把人家的地兒給拆了,基本上在裏頭幹啥都行了。
這就跟自助餐一個意思了。
不過,五百文錢,一般人家裏的人是掏不起的,隨隨便便就能拿得出五百文的,也自然不會把這點子放在眼裏了,而這種人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吆五喝六地勾著肩搭著背來的,雖然客似雲來的食物的確又新鮮又好吃,可他們之中卻極少出現飯桶(吃貨和飯桶絕對不是同一種生物……)這種讓狄歡憎惡的存在,多半都是來勾搭姑子的,所以狄歡也不擔心這次能虧損多少肉菜,反正隻要賺得更多便是王道。
狄歡胸有成竹地看著這混亂而熱鬧的場麵,忍不住為自己點了點頭,果真是天才的頭腦啊!
而就在此時,姚子念穿著去年時興的衣裳,微紅著眼眶,行動間畏畏縮縮地來到了這裏。
她知道這是狄家的產業,她不想來這個地方,更不想穿著一身寒酸的舊衣來到這裏。
可最後她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方。
許寧提起腳尖往姚子念小腿上踹了幾腳,罵道:“哎呀,蠢蹄子,我說你,別別扭扭地跟在後頭幹甚麼呢?!跟沒見過世麵似的,要是誤了本姑子的好事,看我不……”
王紈勸道:“阿寧,別管她了,別誤了時辰!”
“跟穿得這樣寒酸的姑子一起參加七夕宴,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恥笑,我……我真是快要瘋了!”許寧一手叉腰,還狠狠地瞪了一眼姚子念。
王紈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而後便在許寧耳邊輕聲道:“阿寧,難不成你想讓那賤丫頭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來奪了你的風頭嗎?”
許寧轉念想了一會兒,點點頭:“也是。”
遂吩咐道:“罷了,本姑子今兒個心情好,不與你計較了,你跟在後麵便是,對了,不許抬起頭!”
姚子念咬了咬嘴唇,生生將這股窩囊氣憋了進去,緩緩施禮道:“是。”
王紈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姚子念啊,何時這般隱忍起來了?今晚啊,可有好戲瞧咯!
“女郎……女郎……”黎小龍扭著肥胖的身子踮著腳尖喘著氣走到狄歡身邊。
“如何?”狄歡眸光微冷。
“是……是……是徐家!”黎小龍繼續大喘氣兒。
“哪個徐家?”在這樣一個特別而浪漫的日子裏,狄歡卻難得麵色嚴肅了起來。
“劍南最……最西邊兒的那個徐……徐家,如今家主是……是徐兆麟,咱……咱們的人看見那徐……徐兆麟的庶子徐毗先了!”說完,黎小龍拚命地喘起氣來。
“嗬嗬,原來是茶馬商道上的新秀徐家啊!”狄歡看似嫵媚的笑容裏卻透著罕見的狠戾,她聲音微寒,“同為趙輿學手裏的棋子,我並不覺得自己比不上區區一個徐毗先,還有呢?”
“除……除了徐家,還有……王……王家。”黎小龍斂眉,恭順地回答。
“最南邊兒那個王家?與南詔做皮革香料生意的那個麽?”狄歡眼珠微微一轉。
“正……正是。”黎小龍點頭。
“嗬嗬,我方才似乎聽人在底下介紹著這王家人的晚輩,王氏阿紈,是個姑子呢。”狄歡眯上眼睛笑了。
“女郎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