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不見了,吳飛呆呆的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不覺的,握著骨刀的手越攥越緊,骨刀刀柄上的花紋甚至都已經印到了吳飛手掌。就在他茫然不知該怎麼辦時,突然身後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你是幹什麼的?”
靜靜的深夜裏,突然有個人在你身後說話,你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吳飛的反應非常標準,被嚇得渾身一激靈,猛地轉身,蹬蹬蹬蹬後退了四大步,愕然的看著身後的人,下意識的右手骨刀倒置,藏在身側。
製服,大蓋帽,袖標,車站值班員,還是個麵無表情的車站值班員。
那一瞬間,吳飛從沒想過,原來我們國家的鐵路工作人員的麵孔是如此的和藹可親,即便這個人滿臉木呆呆的神情。
“哎媽,同誌,你嚇死我了。終於看到活人了。”吳飛像饑渴了幾十年的老淫棍見到了光著腚的母夜叉一般,臉都樂開花了,差點就熱淚盈眶的撲上去了,一張嘴,像機關槍一樣就開始敘述起了自己的遭遇,從如何去了西安火車站,如何上了火車,到如何睡著做噩夢,如何醒過來發現無人列車,再到下車如何去WC,如何發現自己嗅覺出現短路,到最後火車如何莫名其妙的消失。
嘰裏呱啦說完,呆呆的看著車站值班員,一臉的渴望,渴望從他嘴裏聽到,火車剛剛開出站的消息。
可是,很詭異,你越希望得到的東西,就絕不會輕易得到。
那個車站值班員上下打量了吳飛幾眼,半晌開口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走。”這個值班員說話陰陰柔柔的,感覺有氣無力的樣子。可是那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吳飛,有點瘮的慌。
吳飛看著他的雙眼,心裏有些恐慌,盡量擺出一張笑臉,從包裏掏出火車票,遞到值班員的麵前道:“同誌,我真的是從西安上車的,不知道T56怎麼莫名其妙的停在這個站了,我下車上了個廁所的功夫,車就沒了。您看,您剛剛難道沒看到有火車停靠站麼?”
值班員好像完全沒聽進去吳飛的話,突然皺眉盯著吳飛右手的骨刀喝問道:“你右手裏拿的什麼東西?”
吳飛心裏一抖,連忙把骨刀遞到值班員的麵前,道:“這個是在西安買的玩具,你掂量掂量,塑料的。”
值班員接過骨刀,掂了兩下,又左右看了兩眼,遞回給吳飛道:“趕快離開這裏。”說完慢吞吞的轉身就要走。
溝通了半天,完全沒效果,吳飛有些心浮氣躁,開口就罵道:“操,我他媽怎麼離開啊,跟你說了火車突然不見了,我怎麼走,你特麼什麼態度啊,信不信我投訴你。”
值班員猛地轉過身來,那雙眼睛竟然有些血紅,怒道:“讓你走就走。想死啊你?”
吳飛看著他血紅的雙眼,頓時心頭一陣緊張,趕緊繞過他,跑向出站大門,邊跑邊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值班員,在慘綠色的背景燈映襯下,滿臉陰森森的看著他,跟個鬼似的。吳飛越看心裏越毛,扭頭撒腿就跑。